「看你晚飯幾乎沒吃什麼,莫不是腹間又有不適?」 清操微嘆口氣,將粥碗遞給孝瓘。
孝瓘微微一笑,接過來吸了一口,溫熱微甜的液體流入喉底,舌尖還存有餘香。
「這是什麼?」
「菱芰米粥。」
「天寒地凍的,哪裡會有菱角?」
「秋時梁王進貢的水紅菱。」
孝瓘想了想,似乎有點印象——只是那時各王府都笑梁王勢頹,僅拿尋常玩意糊弄上邦天子。
「我記得各府主母皆不願收?」
清操淺淺一笑,「我看書上說,菱芰可安中補藏,養神強志,便留下了。」孝瓘心下一動,卻聽清操又道,「本想與你分食,可惜那段時間你一直忙於軍務,無暇歸家,我只得將其焙乾磨粉。剛剛和了粳米烹煮,再調以石蜜……」
「這粥是你親自做的?」
清操一愣,笑道:「家中女子必須從小蘊習廚藝,每逢祭祀,不任僮使,都要我們親手來做的。」③
「所以這可是祭品?」孝瓘笑言,話已出口才覺不妥,遂岔道,「挺好吃的……」
孰料清操的彎眉緊蹙,伸手奪了碗,道:「未聞聖人教誨,食不言,寢不語?你話多就別吃啦!」
天子氣(1)
按新帝令, 整個臘月都需講武。直至晦日,在晉陽城外割草為墠,墠場中央及四周樹立起五色牙旗, 各軍將士嚴陣以待, 都希望能獲得皇帝的肯評。
新帝高演頭戴武弁立於高台之上,各軍主帥挑揀精銳的士卒依旌旗演習戰陣。
勇士手執鉦鼓刀楯走在最前面, 接著是普通步卒, 執槊者和弓箭手則拖在最後。此時鼓聲大作, 將士們嚴陣貫甲,
各為直陣。
高演乘革輅車, 由大司馬高浟駕車到軍中檢閱,最後進入行殿,各軍變為五行之陣。
次日便是元正嘉宴, 高演顯得十分高興, 他祝酒時大讚昨日演武, 軍容齊整, 將士勇猛,大司馬高浟功勞匪淺。又拉了孝瓘的手, 問他如何將一向桀驁的領軍府禁軍訓教得如此熨帖, 孝瓘簡短作答後,高演表示甚為滿意, 為其增邑通南一千五百戶, 加開府儀同三司。
九王高湛端了酒杯,勾著嘴角望著六兄——他現在忌憚他竟已到了這種地步?卸了他大司馬的職務不說,連他京畿都督府的幾千兵馬都要找領軍府來看著。
高湛看了一眼身側的高孝瑜, 笑著敬了一杯酒,輕聲道:「開春去打獵嗎?」
孝瑜心中一驚——六王高演策動乾明之變, 就是與九弟高湛以打獵之名,在郊野謀定大計的。
皇建二年公元561年
自文宣帝崩殂,文襄皇后元仲華便從高陽王府搬到了鄴南的花佛堂。她自覺羞恥,幾乎與皇室斷了往來,甚至連嫡子孝琬也極少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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