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 坐在周國御座上的人是宇文泰的第四子宇文邕,而實際掌握朝政大權的仍是大冢宰宇文護。
「宇文護的老娘怎會留在齊國?」孝瓘問。
「這個我熟, 聽那老婆子念叨過好幾次。宇文家早年居於博陵郡, 後來父兄死於戰亂,唯剩老四黑獺①, 往長安投於賀拔岳麾下, 其家眷則留在了齊國。賀拔岳趁著爾朱榮被元帝殺害之機,遣人接走了幾個兒郎,婦人們就留在了受陽。」
「爾朱榮遇害至今也有三十餘載, 怎麼從未聽人說過宇文家眷的事?」
「他家只剩閻婆和四姑二婦,太祖聽聞, 就地囚在了受陽。宇文黑獺活著的時候,也沒人拿她們當回事。天保七年,黑獺死了,宇文護顧命主政,到處打聽他老娘的下落。二叔遂命時任定州刺史的趙郡
王將她們移至中山行宮中。後來我接任定州刺史,也就順帶接了看管她們的活兒。前些天,閻婆生了重病,至尊密遣馬嗣明來安喜。他剛到安喜時,恰巧老鄭公也病了,我就徇私讓他先與鄭公瞧瞧,後將他送至行宮。」
「你的意思是……四郎的病看不了了?」清操焦急問道。
延宗看了眼孝瓘,粗拳錘了下他上臂,「他可是我四兄!阿嫂放心,包在小弟身上!」
當晚,孝瓘和清操留宿在了刺史府上。
時至二更,清操按與延宗的約定,自後苑角門出去,行到唐河渡口,那裡停了一葉扁舟。
清操往舟上看了看,似有個頭戴斗笠的船夫持棹立在船頭。
過了一會兒,延宗手提一盞乳白瓷燈,不疾不徐地走到池邊,見了清操堆著笑打招呼:「阿嫂來得忒早了些吧。」
說完,自己率先蹦到舟上,引得那小舟險些傾覆。
船夫回身扶了他一把,他才堪堪站穩了腳。
清操見他行狀滑稽,掩袖笑了笑,繼而也邁上了小舟。
船夫撐棹,迎著明月前行,沿著唐河順流而下,便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水域。
「我們這是去哪裡?」清操問延宗。
「延河一路東行便是。」
舟行約十餘里,見前方有一碼頭,延宗對船夫道:「停靠過去。」
船夫依言將船劃了過去。
此番,延宗請清操先行下船,自己則在後面,笨拙而狼狽地上了岸,倒還不忘回頭對那船夫道:「你在此處候著。」
延宗用瓷燈探路,只照見腳下一小方土徑,清操瑟縮著肩膀,聽得身後似有樹葉莎莎作響,卻也不敢回望。
二人行了一段路程,仍舊偏僻荒涼,全然沒有行宮的半點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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