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閒話?」
「他們……說……」老鄭公沒好氣地說,「說你膝下無出,便要大歸咯!」
清操險些被氣笑,道:「可有誰家女兒帶著夫婿大歸的?那怕是要將他拉來入贅的吧?」
老鄭公吹著鬍子咳嗽,繼而怒道:「小娘說話不經腦!天家的玩笑也敢渾說?」
清操假裝縫了嘴,示意要往屋外去端藥,老鄭公怒意稍平,將她叫住道:「先不忙吃藥,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講。」
虺易毒(3)
清操假裝縫了嘴, 示意要往屋外去
端藥,老鄭公怒意稍平,將她叫住道:「先不忙吃藥, 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講。」
清操只得乖乖退回來, 主動言道:「阿翁,我早已問過四郎歸鄴之期, 他說如他這般閒雲野鶴, 定州與鄴城並無差別;但於我而言, 能守在阿翁身邊很重要, 所以他願意陪我留在定州。」
老鄭公擺了擺手。
「我知你並無遣歸之虞, 坊間傳些鄭門閒話倒也在其次,獨獨一件事令我寢食難安。時逢朝廷用人之際,像四殿下這般年紀的宗室子弟, 理應為陛下效犬馬之勞才是。」
老鄭公捻了捻花白的鬍子, 又道:「何況他年紀輕輕, 如此懈怠, 會使自己落下不好的名聲的。」
清操嘆了口氣——
阿翁表面清貴自矜,不理俗物, 但心中始終燃著一團火——
他自小學儒, 家國天下早已滲透入骨髓,縱使世道渾濁, 殘暴橫行, 文臣不得重用,但修齊治平,天下為公的理想從未改變。
是故他不喜閒散宗親也在情理之中了。
清操在阿翁身邊長大, 耳濡目染,又何嘗不明白這道理?
只是此番皇位更迭, 實在險象環生——若非孝昭帝臨終主動與孝瓘割席,免其所有官職,加之大兄力保,孝瓘怕是早被天子當作異己處決了。
如今,她並不想催促孝瓘重新入仕,只希望他夜讀南窗,醉倚東籬,再不要踏足朝堂紛爭了。
傍晚,她回到東院,見他垂足踞在院中的繩床上,背倚著廊柱,雙睫低垂,似是睡熟了。
清操走過去推他,道:「天這麼冷,怎在院中睡了?」
孝瓘的眼皮動了動,用手揉了揉眼睛。
清操眼瞅著他瞬間就有了濃黑的眼圈,不禁提起他的手掌,詫異道:「咦?你眼睛怎麼了?」
「哎,忘了!」孝瓘恍悟似的攤開手,只見掌心烏油油的一片。
「弄的什麼呀?怎麼這麼黑?」
孝瓘攤開另一隻手,竟是一根尖頭的黢黑粗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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