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三十七人,人人都敬了河南王一杯酒。
孝琬哭著接過話茬,繼續道:「大兄喝到後來,肚子突鼓出來,腰帶有近十圍。他實在喝不進了,那些甲士便捏著他的下巴,強行灌下去,我只聽到他不停的咳嗽,嘔吐,求饒的聲音……」
「後……後來呢?」紹信嗚咽出聲。
「後來大兄幾近昏迷,我和二兄想要攙扶他回河南王府,至尊卻不准。他命婁子彥載大兄出宮。河南王府明明在鄴北,天明卻傳來消息,說是大兄溺於西華門外。在場無人敢離席,唯我哭跑出去看。到了玄武池邊,見婁子彥已將大兄打撈出來,他說,大兄因喝多了酒,燥熱難耐,自投了玄武池……」孝琬回答道。③
「此事蹊蹺,以大兄品性,怎會為女色所惑?」紹信問道。
孝琬憤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兄與九叔,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夥伴,他們一路相伴走過了童年和青春。成年之後,大兄費盡心力,助九叔登臨大寶,終只落得個尋亂後/庭的可恥罪名?孝瓘禁不住一陣陣心寒。
「大兄權勢日盛,為人所妒,近來有很多參劾大兄的奏章。至尊定是懷疑大兄在他身邊安插親信,才會如此決然。」孝珩按了按孝琬的手,為兄弟們解釋道。
孝瓘回想起出征前與大兄的數度爭執,若自己沒有執意去北境而進入尚書省幫助大兄,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濯纓還是濯足,自古以來都是一個問題。
孝瓘曾無比篤定的認為濯纓者高潔,而濯足者鮮恥,但大兄的死,令他迷茫和彷徨。似乎清濁之間,並沒有那麼明顯的界限,有一種介於清濁之間的東西,更加難能可貴。
「果如宋太妃所言,大兄就是被皇后和丑胡害死的!」紹信咬牙切齒說道。
孝珩速掩了他的嘴,壓低聲音道:「至尊召諸弟歸鄴,無非是觀詳你我兄弟的反應,為保全自身,大家切勿有絲毫僭越之舉。」
眾人議論此事之時,延宗躲在角落中,拿著酒壺飲酒,始終一言不發。
孝珩見狀,走過去踹了他一腳,「喪期飲酒,別人會說閒話。」
說完,奪了他的酒壺。
他瞥了二兄一眼,並不爭辯。
孝瓘走過來,俯身拍了拍他的大肚,沉聲道:「去給阿兄磕個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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