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娘子還是早些安歇吧。」說完起身就要走。
「別鬧!」清操邊笑邊扯著他腰上的玉帶,生將他拖回來,「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說,說,我聽著呢!」他嘴上雖這樣說,手卻捂在耳朵上。
「幼稚!那算我自言自語好了。」清操瞪了他一眼,道,「我那日去參加皇后的親蠶禮,本來是要先去北郊祭祀先蠶的,不知何故被取消了,皇后只領內外命婦在公桑親蠶。」
「因為至尊知道了皇后跟和士開握槊的事,皇后被囚宮禁,而和士開被狠揍了一頓。」
「你這不聽得聽清楚的嗎?」清操奚落道,孝瓘輕「嗤」了一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聽見斛律將軍的次女猜測取消先蠶禮,是因為女譯官要救中山宮老媼。我一下就想到了閻姬。」
孝瓘的手漸漸滑下來,他支著下巴,聽得很認真。
「親蠶之後,我又在戚里遇到了趙郡王的續弦夫人,約我在城外景亭小酌。她雖是我的族姐,我們卻沒有什麼交情,她此時約我飲酒,必是有事相詢。果然她說,趙郡王即將壽誕,她想找些西域樂隊到家中熱鬧一下,問我有沒有相熟的樂隊。若沒有斛律女兒在宮中說的話,我倒也不會多想,但既然聽到了風聲,我便故意提起引導龜茲樂隊入晉陽的事,她果然很感興趣,順勢問了我許多關於那支樂隊的事。尤其她問,西域樂姬大多不會夏言,該當如何溝通時,我幾乎可以確定那支龜茲樂隊中定是混入了細作,而且多半就是痴巧。」
「還記得你那日回來的很晚,其後的幾天,更是見不著人影。」
「對不起,連你出征都未曾相送。」清操知道他想說什麼,遂淺淺一笑道。
「我從景亭出來,就沿著護城河走回王府,這一路都在想如何使你與鄭門不受這件事的牽累。第二天,我去了太樂署,正趕上都官正在緝拿萬平和王連儀。我聽見萬平對那差役道,『都因我貪財把那女子安插進樂隊的,與王大人無關,更與我家人無關!』他說第二句的時候,是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說的。因為我記得他曾說過,那支龜茲樂隊是他娘子請明女庵的慧色師太參詳後才推薦到太樂署的。」
「明女庵……太原長公主?」
「萬平說,他當時只是想知道太後的心思,把差事辦好而已。」
「你可有把這件事跟都官和大理寺說過?」
「離開太樂署,我便去了萬協律的家中。見他娘子奇氏挺著大腹,便知萬平為何攬下所有罪責了。此事牽扯出奇氏,那他一家三口誰也不得活命;若止於他這裡,奇氏不過連坐之罪,因其即將臨盆,大概能免除一死。」
清操嘆了口氣道,「我開門見山地跟她說,我知道她曾請慧色師太參詳過樂隊,這件事我可以幫她隱瞞,但她必須告訴我,那名女譯者到底是不是師太要求夾帶入宮的。她答說師太只是提醒應找一名譯者以備太後垂問,痴巧是萬平自己在靖水酒肆偶然遇到的。」
「是酒肆嗎?我怎麼聽劉輝說,萬平在一家書肆中遇到的痴巧,然後痴巧重金行賄,他這才答應將她夾帶入晉陽宮的呢?」
「那你可知痴巧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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