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瓘先推開錢,想問他些問題,還沒開口,那人就伏跪在地,嗚咽求饒性命了。
尉相願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掃了一馬鞭,他才又抬起頭,認真聽孝瓘的問題:「你以前過陘嶺關,怎麼交借道禮?」
胡人抹淚答道:「自然是遇到著鎧甲官服的,皆要交了。二位使君放心,這錢您們只管收了,餘下的大人們另有孝敬……」
孝瓘又問:「東面步道也是如此嗎?」
他說:「東面山勢陡峭,道路狹窄,商賈隊中有馬匹、駱駝,甚至是大象,所以從未走過東邊。」
延宗聽完冷哼一聲,「為了競相收取好處,他們只在西面的太和嶺道布防,而賊人已從東面破城了!」
孝瓘下令放了那西胡,他又向孝瓘奉了一次錢。
孝瓘轉念一想,命尉相願收了,延宗也要伸手,卻被孝瓘抽了一馬鞭。
「疼,疼,疼——許你收錢,不許我收?」延宗嗔道。
「朝廷早有法度,過邊的胡商,均應繳納關稅,以資軍餉。但執行的時候,因為沒有具體的稅額,邊鎮大多含混,以致商旅行賄的錢都遠超稅款,漸漸造成軍資不足,商旅卻怨聲載道的局面。不過,陘嶺關的人,竟為了爭收借道禮,都擠到西面來駐守,也是大大超出了想像!」
「那要怎麼辦?」
「定好稅額,指定專人來收。」孝瓘笑了笑,「我以前在恆安鎮這麼幹過。後來到了河陽,發現獨孤將軍更為周到,他不是按舟車數量來收,而是命人先將財貨估值,再行徵稅,這樣更加公平。③」
延宗聽完點了點頭。
依照聖旨,臨近的州陸續派了人馬來參與重組駐軍,只因肆州刺史的人選尚未確定,孝瓘暫時留在陘嶺關布防。
一晃到了五月。
這日,尉相願拉著兄長尉相貴來見孝瓘和延宗。
「殿下,這就是我兄長尉相貴。」
「瓜州司馬尉相貴④拜見蘭陵王、安德王!」
相願和相貴出身代人。他們的父親尉摽是太祖皇帝的帳內都督,後來升為伏波將軍,大寧初年,冊封為海昌王。長子相貴外放瓜州做司馬,次子相願在蘭陵王府為參將。
相較隨和親切、斯文秀氣的相願,相貴的面容嚴猛,更肖一員虎將。
孝瓘笑著止了叩拜,「足下頗有當年伏波將軍的風采!」
尉相貴剛想開口客套兩句,只聽一旁的尉相願小聲嘀咕道:「分明是我長得更像阿耶一些。
」
孝瓘扭頭看了他一眼,「我說的是整體感覺。」
相貴的表情甚為得意,口中卻道:「末將空有勇武,卻不比阿弟愛讀經史,更善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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