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要清剿爾朱摩女的同黨?」孝瓘問道。
孝珩點頭道:「婁叡能重獲至尊信任,當上肆州刺史,應該也是高叡保薦的。婁叡特意去的楊宅,無非是想提醒高叡要斬草除根。果然婁叡走後不久,雀離佛院中有兩僧失蹤,此事還報到了州廨。」
孝瓘聽罷,低頭不語。
他此前雖然懷疑過高叡,但如今聽到實證,心裡並不是滋味。
他很早就聽說過高叡在地方上的政績,後來又聽說高叡修建長城,城牆修完,並未把羸弱的力役隨意拋棄,而是參照鄉籍,劃分營伍,各自遣返。
「孝琬自知此事,就扎了草人,一邊大罵高叡,一邊用箭射。」
「原來他要射的人是趙郡王……」 孝瓘想起二兄說過,孝琬因扎草人被和士開誣告,進而被至尊禁足的事。
「孝瓘,我聽延宗說,你們在代北巡查時,得到過一片絹帛……」孝珩壓低聲音道,「那帛現在哪裡?」
孝瓘抬起頭,看了看孝珩,「那帛……被我燒了。」
孝珩擰起了眉,「你不是也懷疑高叡害死大兄嗎?我不懂你為何要幫他?」
「若沒有他勾連庫頭,我在敵後的行動不會順利。而且……我覺得在那種情況下,他想要聯絡突厥人,怎敢不與至尊商議呢?」
孝珩緊繃起唇線,搖了搖頭,「不瞞你說,我已把此事透給了和士開,高叡明升暗降,回家閉門寫書,必與此事有關。」
「可是……」孝瓘聽罷有些驚訝——沒有證據,和士開便可信口攀誣一個郡王?
「誠如你所言,高叡聯絡庫頭,想必與至尊商議過,否則不會擢升他;這件事卻也犯了至尊大忌,高叡身為宗親,段韶竟會聽他的話追而不擊。這也是為何至尊將他架空,把你換上來的原因,你要切記,若要把持權柄,切莫與勛貴們走得太近。」
一行車馬沿著靖水街往西走,遠山銜著落日,一桿酒旗迎風颭動。
孝瓘見了心思一動,他轉身回望馬車,正遇上清操挑開車簾,二人相視一笑。
孝瓘轉回來,對孝珩道:「阿兄,你餓不餓?我們去前面的酒肆吃點東西吧?」
孝珩點頭道:「好啊,我正好餓了。」
他們停在了靖水酒肆的酒旗下,孝瓘先行下了馬,在車邊伸手等著清操,清操挑簾出來,一握上他的手,宛如握了一塊冰,遂輕呼道:「你手怎麼這麼涼?」
「沒事。」孝瓘仰頭望著她,「風吹的。」
「你等下……」她放開孝瓘的手,反身回到車中,取了外氅搭在胳膊上,這才握著孝瓘的手,借力下了車。
「剛才就該給你披上的……」她邊說邊墊著腳尖,把外氅搭在他肩上,然後又執起他的手,籠在手心裡呵氣。
暖意從手掌流進心裡,煙霞染上玉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酒肆竟還開著?」清操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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