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需忍耐些,我把膿血先放出來。」府醫道。
「清操……」孝瓘沒應府醫,只對清操道。
清操以為他有話說,趕忙往前湊了湊,他卻伸手覆了她的眼。
她反握住他的手,冰涼而瘦硬,恍似握住了一塊鐵。
「好了。」府醫擦了擦汗,轉身取了細布,又在布上鋪了一層草藥,然後一點點纏裹在孝瓘腿上。
「有勞了。」孝瓘邊說邊低頭搓淨手心的濕氣,抬眼望見清操紅紅的眼窩,笑道,「沒事,不疼。」
府醫把一袋草藥交與孝瓘,「因隔著木柵,不好操作,我只能暫且將膿血擠一擠。待我們走後,殿下宜勤換藥。」
「先生,可有緩解高熱之法?」清操徑直問道。
「我沒發燒……」
清操出其不意地襲上他的額頭,「看臉色便知你在發熱。」
府醫卻是搖頭,「雖是排了些膿,但牢里太過骯髒,傷口若再惡化,高熱恐是難退。」
「我會每日換藥的。」孝瓘笑了下,特意轉向清操,「許是習慣了,我竟不覺有何不適。」
清操見他頹倚牆裙,鬢似水洗,憔悴的臉上卻綴著艱澀的笑意,只得輕聲應了句:
「好。」
獄掾來催了。
清操無奈起身,卻被孝瓘拉住,他滿眼不安地囑咐道:「清操,我的事……但憑陛下懲處便好,不要再為我做危險的事。」
自清操和延宗離開大理寺,馮子琮非但沒再命人給孝瓘下金汁,反而派了一名折傷醫每日換藥。
然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參與抓捕猞猁和張大娘的約有百十人,儘管延宗已經嚴令他們把張大娘的死訊透露出去,但沒過多久,和士開還是得悉了。
人證既死,那麼清操手中是否有他通周的物證呢?
和士開有些拿不準,他決定試一試,便讓馮子琮撤掉醫士,把孝瓘從普通監牢移至水牢。
剛剛見好的傷口,遇到牢中的渾水,再次惡化感染。
據蘭芙蓉這兩日的消息,孝瓘已是叫不應了。
孝珩知道希望渺茫,但他決定寫奏表了——把周國細作的案件始末報與至尊,便是因此獲罪,也在所不惜。
延宗卻不同意,「你難道不知那和士開與太上帝後是什麼關係?你拿著白紙黑字,人證物證,都不見得能把他拉下來,何況你手裡只有一個雙手盡廢的啞巴?」
「那依你之見呢?」
「反了!」
孝珩一把捂住他的嘴。
這時,清操遣人送來一封信,讓他們無論如何再等一日。
「等什麼?」延宗問。
僮使答:「王妃說,石膏山中有石鼓,石鼓逢凶則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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