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就想好了。我連夜將此事上奏天子,他這樣身世複雜的人決計不可留在太后身邊。」
「且不說此事關乎太后清譽和皇室臉面,單說眼下的形勢,太后若失勢,大權必然落到和士開的手中。和士開會允許你另闢戰場嗎?」
清操如此一說,孝瓘果然猶豫了。
「好了,快換衣服吧!」清操伸手去解他的蹀躞帶,「不用擔心,以後我這件衣服就不穿了,他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清操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瓶,交到孝瓘手中。
「你的藥快用完了吧?本想給你寄去瀛州的。」
孝瓘捏著那隻小瓶,「清操,我曾發願不令此毒為禍人間……如此用毒,是謂不義。」
「禮樂未崩之時,尚有君子之戰,泓水之戰後,可還有嗎?」清操歪著頭問他,「如今夫君用兵,還會等敵方布陣好了再開打嗎?因利制權,乃勝之道也。」
孝瓘被她說得語結,猶猶豫豫地褪下了緋袍,換上了清操的衣裙。
敞袖的上褶被他穿成了胡服,裙子也剛過膝蓋,露了一大截內里的縛褲。
清操無奈,只得把裙子系在他胯上,再用褶衣蓋住。
她又取下孝瓘的武弁,把自己的釵環珠翠通通簪在他頭上。
「看你動作甚是嫻熟。」
清操抽了抽嘴角:「人家張敞畫眉,是謂閨房之樂;我沒事就把夫君捯飭成姐妹,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孝瓘「咯咯」一笑。
待收拾停當,孝瓘讓她到外面找個隱蔽之所躲起來;自己則身著清操的衣飾,戴著鬼面,留在暗道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密道的那頭傳來了腳步聲。
一點昏黃的燭火向孝瓘的方向緩緩飄來。
眼見光暈中映出曇獻的臉,孝瓘輕輕咳了一聲。
曇獻一驚,再歪頭朝孝瓘一看,嚇得向後跳出丈遠。
「你……你……你是人是鬼?」
孝瓘朝他逼近,他臉上的鬼面在暗夜微光中顯得尤為瘮人,曇獻不自覺地向後仰,頭上的假髮髻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個大光頭。
孝瓘摸了摸他的光頭,道:「小郎君莫怕,奴婢也是同你一樣的人。就是來早了,在這兒候著呢!」
「啊?」曇獻一懵,他拿起燭火再次照向孝瓘,打量著他這一身裝扮,「剛剛在雞舍外……是你?」
「是我。」孝瓘點點頭,「頭一回來,有點激動,來早了。」
「那你見我跑什麼?」
「我以為你是尋常宮婢,怕露了機關。」
「你戴個鬼面做什麼?」
「這不中元節了嘛,我想給太后一個驚喜。」
「老套!我當年在曲坊就玩過的手段。」曇獻不屑地笑笑,伸手想去撥弄面具,「你長什麼樣?我瞧瞧。」
孝瓘彈開他的手指,「還湊合吧。」
「湊合可不行,必須得驚為天人!別弄巧成拙了!」曇獻說完,抻了抻肩帶,似在故意炫耀他背著的東西——先帝的寶裝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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