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瓘氣得一吸氣,一顆飯粒直接嗆進氣管,他止不住地咳起來。
清操幫他順背,又倒了盞溫水,放在他手邊,抿唇笑道:「我能理解成你在和兒子爭寵嗎?」
孝瓘緩過氣,又呷了口水,才道:「那決然不是。」
「嗯。」清操看著他,笑意吟吟。
他又呷了口水。
「我……我就是……」他拍了拍大腿,「我當時不給了曇獻半年之限嘛,現在時間到了,我就想著咱們一起去密道看看他有沒有寫供詞。」
「哦!」清操也拍了拍大腿,「你不說我倒忘了,我出發之前,我讓尉相願戴了中元鬼面,去密道里拿了。」
她說著,起身到衣架上翻找,拿出一疊紙交給孝瓘。
「啊……拿了啊……」孝瓘悻悻接過來。
「咦?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孝瓘佯笑。
「娘子這般能幹,我怎會不開心。」
他邊說邊展開來看。
「獻乃山胡人,原居石樓。幼年流落中原,賣身靖水曲坊,淪為伶奴。」看到這裡,孝瓘蹙眉頓了頓,「天保五年,威宗親征,齊軍兵分三路圍剿山胡,在石樓匯合,斬殺敵軍數萬,獲雜畜十餘萬。以曇獻的年紀,應是與我朝有滅族之仇。但在他的自述中絲毫不提幼年流落中原的緣由……」
「春秋筆法。」清操笑了笑,「也能理解。」
「其後,以和士開之寵,先在曲坊,後在寺廟,作其耳目,亦曾與西面細作勾連。」孝瓘繼續往後看,「幸在寺中得遇太上皇后,得其青眼;又逢先帝嚴查細作,自覺危殆,遂引官府之人擒獲張氏母女,只為擺脫桎梏,重新做人。」
「另攀高枝,Hui亂宮闈,竟被他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孝瓘冷笑道,「不過此處,他說的似乎與猞猁所言稍有出入。」
「猞猁說的是,她和張大娘被關入領軍府後,曇獻曾獻佛牙給和士開,求他出手搭救她們。這恐怕是他遇到胡太后之前的事了。」清操嘆了口氣,「太后的寵愛,讓他看到了位極人臣的希望,更何況還有機會扳倒舊主和士開,他自不會顧念昔日情誼了。」
孝瓘點了點頭,向後粗略看了看,「只是……他通篇未提佛牙之事?」
清操點了後面一處,道;「他說,他所害之人中,有河間王妾陳氏。」
「陳阿巫是他殺的?」孝瓘回想起在花佛堂外的慘狀,又細細地讀了那段文字。
曇獻自稱受和士開指使,在般舟寺中勾引陳氏,威逼利誘,使其攀誣河間王謀反。河間王死後,又將要求兌現嗣位的陳氏滅口。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安德王妃李寶信與阿巫同去般舟寺禮佛,親見曇獻與阿巫相談甚歡,你曾猜測阿巫是被滅口……如今看來,和士開應是承諾了正禮的嗣位,阿巫覬覦太妃之位而答應構陷三兄。她實在利令智昏,難道不知以三兄的謀逆大罪,誰敢保證不會株連家人?」
孝瓘感慨之後,疊好那幾張紙,「我去晉陽,還須問問他佛牙之事。三兄曾說,佛牙乃一胡僧所獻,倒是與他形貌吻合,但他的佛牙又是從何而來?難道是他入太子府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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