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行了禮,又問詳情。
孝珩答道:「前日晚間,徐娘子在給承道鋪床暖榻時,竟見被中偎著一條蛇,那蛇受驚,咬了娘子。徐娘子遣人給我與延宗送信。延宗去了晉陽,我連夜趕到蘭陵王府時,她已毒發身亡。我本應把承道和寶兒接到我府中,但現下前線戰事吃緊,我已連日宿在官署,只得秘密將兩個孩子送來此處。硤石山寺的竺讖禪師,曾為父皇的阿闍黎①,其後一直為我兄弟信賴,孝瓘少時受傷,也是在這裡將養的。」
「殿下安排得很妥當。府中確實不再安全,我們還是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孝珩點了點頭,「待我回去,定會令人徹查毒蛇之事。」他又喚弘節,「既然你阿嬸在這裡,你便跟我回去吧?」
許久未見,弘節長得幾乎同孝珩一般高了,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全然不似個孩童了。
他撓頭笑了笑,「二叔,我能不能也留下?」
孝珩知他跟叔叔們少年時一般,最不愛聽東館老博士們的講課。
他剛想拒絕,只聽弘節又道:「嬸娘和承道也需要人保護啊!」
遂白了他一眼,道:「那好吧,你在這裡同你阿嬸學些禮樂,回去我考你。」
孝珩又留下些侍衛,通通喬裝成香客,留居在僧寮中,自己則當夜折回鄴城。
清操帶著弘節,承道和寶兒在硤石山寺暫住下來。
春雪消融,逶迤的山嶺染上或濃或淡的翠色,間雜起粉紅色的花團。
清操讓他們學琴藝,弘節和承道不願意;
讓他們練騎射,寶兒不願意;
讓他們讀書習字,那便是三人都不願意了。
就在清操一籌莫展的時候,寺中來了位客人。
正是曾經北宣寺的住持,雲遊至此的慧遠法師。
清操這才聽說,慧遠被免去北宣住持的原因,是將靖水酒肆租給了阿埡,領軍府調查了多日,也沒發現他與細作有何關聯,但終究是不能再當住持了。
慧遠人很隨和,愛講佛經里的故事,閒來無事就跟孩子聊天,孩子們也十分歡喜。
這本可以讓清操騰出時間做些別的,但因他捲入過靖水之事,清操多少有些防範,便常在暗處偷聽他們的對話。
一日午後,清操聽慧遠在給孩子們講《長阿含經》中的金翅大鵬鳥的故事。
許是早晨起得早,聽著竟睡著了。
再睜眼,只見那三人排成一排,人人身後背著竹蓆。
「這是……什麼意思?」清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阿娘,你看我們像大鵬鳥嗎?」承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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