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青州豪門富戶,都贈予過他財物,他也都收了。這是青州幾大族長的口供。」阿那肱指著一頁道,「當初先帝將他從帶回大理寺審訊,他對受賄之事也都供認不諱,這是他自己的畫押。你應當認識他的筆跡吧?」
「先帝崩世,陛下憐惜他的才能,赦免了他的罪責。但他在瀛州照舊斂財受賄。」阿那肱翻了一頁紙,「這是瀛州族長的口供。」
「還有這,昭玄都審訊白雲堂易老和尚的口供。」阿那肱拿出另一本文書道,「高長恭把收斂的財物都施與白雲堂,這是豪族行賄清單與白雲堂所受財貨清單,你比比,沒什麼差別吧?」
「因白雲堂本是道觀,香火不旺,高長恭所謂的布施,也不過他為了找個地方放貸收息罷了。白雲堂只從中抽取極少份額養活廟中僧眾,大部分利息都被製成債券,返還給了高長恭。這是債券的拓本,原本應該在他自己手里,你為他婦,難道真沒見過嗎?」
清操被眼前的案卷驚得目瞪口呆。
她記得,他曾問她,應該用滄浪的濁水濯足嗎?
她回答他——「古今名臣,我唯敬伏屈子一人。」
他的所作所為……
配與屈子相提並論嗎?
高緯龍心大悅,沒有再給清操額外的懲罰。
他還告訴清操,因都官曹外圍了大批請願的甲士,他已讓都官暫將孝瓘放還,待案件判決之後,再讓大理寺正式緝捕。
清操渾渾噩噩地從杏花林走出來。
她每走一步,便似踩在雲上,眼前黑霧重重。
重霜還在山腳下,它見清操走來,便主動伏低,將她穩穩馱在背上。
它已是一匹老馬了,自然識得回家的路。
清操伏在重霜背上,初時還能握著韁繩,但眼皮越來越重,漸漸失去了知覺……
重張開眼,只見斑駁的日影。
「王妃……總算醒了……」
說話的正是馬嗣明。
「馬先生?」清操坐起來,發覺自己正坐在一棵古槐樹下,馬嗣明手中端著一碗黑色的湯汁。
清操接藥飲下。
「先生不是在燕郡嗎?」
馬嗣明回道:「陛下召我去做蘭陵太守。」
淮南戰事,很容易產生大瘟疫,讓醫術精湛的馬嗣明去南方作太守,正可防範未然。
清操聽到「蘭陵」二字,心尖陡然一顫,眸色也黯了幾分……
「王妃中了蠍毒,我已令婢女上過藥了,只是實在不宜再騎馬了。」
馬嗣明把牛車讓給清操,並將她護送回綠竹院。
綠竹院的門口,站了一排禁軍。
驗明了清操身份,才准其單獨進入。
清操轉身對馬嗣明道:「有勞先生……」
她話未講完,只見一人從綠竹院內走出,馬嗣明頓時眸光一縮。
清操隨著他的目光回頭,只見徐之范從院內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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