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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汝城一邊回憶著,一邊看著眼前人。她和小時候一樣長相招人喜歡,如果一直那樣聽話該有多好。

「公司交給爸爸吧,你放心。」語氣平靜又慈祥。

「嗯嗯。」

姜既月的語氣沒有起伏。

在他關門的那一刻。

她輕笑,把手裡的紙巾團隨意地扔在了那個茶杯里。

他在姜既月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自認為很有一套的教育大法。

那時的她宛若一張白紙,一塊最乾淨的陶泥,任其揉捏成各種不同的形狀,但凡哪裡生出犄角,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砍掉。

不過是兩滴眼淚,她不相信這個父親能幫些什麼。

逐利才是他的本性,自己不過是換了副可憐的軀殼,說了些符合他期待的話罷了。

姜汝城又怎麼可能為了女兒犧牲自己呢?

眼中的淚也慢慢落下。

在襯衫衣領暈開成不起眼的小點。

她痛恨那個將她從橘子樹枝頭抱下來的父親,憎惡那個時不時查看自己體溫的父親,厭恨那個不讓她吃垃圾食品但做了可口杏乾的父親。

如果他不這樣做,自己或許更狠得下心。

「咚咚——」

輕叩門扉。

她立刻整理好情緒,肅聲說道:「進來吧。」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那沒擦乾淨的淚痕和濕潤的眼眶。

臉上原本準備好的笑意變成了憂愁,柔聲問道:「怎麼了?我來給你送便當。」

「沒什麼,眼睛進沙子了。」她難以啟齒,只能將心裡的肉剖開,將刀片塞進去。

但他像極了春日微風,冬日暖陽,滋潤萬物。

他不會管那個不長眼的沙子,偏偏要跑進眼睛。他只會在耳邊輕聲告訴她:「餓了,要吃飯。哭了,就在我懷裡。」

然後慢慢地撫摸著順滑柔軟的頭髮,將哭聲和淚水都揉進身體裡。

仿佛在提醒她,從樹上摔下來時我會接住,發燒時我會帶你去醫院,想吃垃圾食品我來做。

她哭著哭著就笑了。

因為那個角度她要踩住他的腳,才能親到,今天穿得是高跟鞋,陸綏忍得脖子都紅了。

她踮起腳,親了一下突起的喉結。

他的身體明顯一僵,手臂力道也愈發收緊。

「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在跳華爾茲。」她將指尖插入他的指逢,十指相扣。

順著他手腕的動作,在懷裡轉了個圈。

大理石地板和白色的天花板,天旋地轉。

沒有音樂的牽動,只有盡興時的開懷。

她的動作優雅,姿態輕盈,悉數落入他的眼中。

他又有了那該死的想法。

「飯要冷了。」這句話便是鋼琴的錯鍵,突兀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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