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聽了這中肯的評價,無奈地挑眉笑了。
最初他覺得陸綏是個徒有虛名還狂妄自大的人, 接觸下來發現他也就這張臉占了狂。
待人真誠,處事文雅,沒有半點戾氣。
廖教授說嗨了:「現在和當時完全是兩個樣子, 感覺沒那麼傷感, 肉眼可見的幸福了。」
陸綏實在是忍俊不禁, 笑得開懷。
或許這是為什麼兩人明明差了十幾歲歲也能如此要好的原因。
他覺得陸綏的身上有種藝術家難能可貴的氣質,他沒有貝雷帽, 沒有糟糕的滿是丙烯氣味的雙手,他擅長用理性思考, 創作模式或許沒那么正確而專業。但當他遇到自己擅長領域時就會迸發出極大的熱情, 待到熱情退卻依舊堅持。他見過許多的畫家,他們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拖延,說句笑話,就連自己也常常有各種理由導致項目擱淺, 但陸綏卻不一樣, 他有極強的忍耐力。
廖聽瀾也笑了起來。
他覺得應該送陸綏一句話:「你是天生的乙方。」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山腳下。
這條路是進村的唯一途徑。
山野霧氣環繞,能見度很低, 車開得很慢。
當碎風吹著碎雲,陽光穿過樹林的鋪天蓋地,他們也見證了自然的腐朽神奇。
這條路,他曾經用粗布鞋丈量過,如今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就只剩下熱淚盈眶。
廖聽瀾片刻的情緒失控被陸綏看到了。
他不算是會安慰人的那種,只能默不作聲地拍拍肩膀。
「哇!真的好美!」
「不枉這山路硌得我屁股疼。」
「哇去,美的我詞窮!」
……
同學們興奮地連行李都忘了拿,還是陸綏幫他們把行李搬下來的。
他這次的探訪和上次的感情截然不同,山間濃重的水汽把層林盡染演繹得格外生動,中國畫最悠揚的意境除了留白那便是框景,水墨畫徐徐鋪開呈現在面前。
深深地呼吸著感受著,天地浩然。
「先自行整理一下內務,我們下午十二點半準時在橋頭集合。」
考慮到同行的女生居多,他沒有同住在民宿里。
他和廖聽瀾打算住在福慧園。
兩個人拎著行李,站在門口遲遲不敲門。
廖聽瀾的猶豫是近鄉情怯,也是心虛後悔。
他很少像現在這麼緊張。
最後還是陸綏不想浪費時間開得門。
「師父。」
兩個人隔著長廊,良久地對視。
仿佛跨越了時間抹平了深嵌進骨肉中的不甘。
沈溪陵長長地嘆了口氣:「你來了啊。」
在普通不過的一句話,他回頭看時,兩行清淚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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