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到病房的時候,姥姥已經做完手術,正在監護當中,穿著病號服倚在床頭上,床旁邊還有一個空著的摺疊椅,卻沒看到姥爺的身影。
看見楊暄來,姥姥對他招招手。
楊暄坐在床前,幫她按了按胳膊和腿,又問姥爺去哪裡了。
「你別理他,」姥姥聲音虛弱,「躲起來了,生氣呢。」
楊暄不說話了。
姥爺不待見陸新民。但住院後的很多事情,都是陸新民找人幫忙處理。他接自己回家住,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想讓他留在這裡,上午更是直接帶自己去了新學校轉了一轉,甚至已經預備好了轉學的手續。
姥姥又問他:「你住得怎麼樣?見到你爸了沒?家裡人好相處不?」
這一連串問句拋下來,楊暄遲疑地點點頭,做了籠統模糊地回應。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只和他的親生父親見了一面,更不知道他叫什麼。他在一個晚上醉醺醺地回來,瞧了他一眼,含含糊糊說了些話,就去睡覺去了。第二天又消失不見。陸新民從師文淑那裡得知,他第二天一早又被「狐朋狗友」拉去鬼混了。
師文淑是陸澤銘的媽媽,一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開了幾家美容院,每日除了工作就是照看陸澤銘。有一次上下樓時,距離很近,楊暄能嗅到她身上有著濃郁的香水味。
楊暄過去住的時候,師文淑明面上沒有什麼態度,也很少和他講話,她對陸澤銘倒是很嚴格,陸澤銘上家教課,她就在一旁看著,晚上還經常檢查陸澤銘的作業。
姥姥盯著他的反應,隨後拉著他的手說道:「手術用的是國產的支架,我問了做手術的醫生,出院還能報銷大部分……」
楊暄手中動作不停,只垂著目光,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天色擦黑,楊暄才起身回去。
他上了公交車,扔了鋼鏰,看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還空著,隨後踏上台階、擠過人群坐下,將窗戶拉開得更大一些,小臂搭在上面。
夜風已經帶了涼意,他額頭上的碎發被吹起。
現在是八月底,燥熱的夏天馬上要過去了。楊暄發覺城市的夏天比鄉村更漫長一些,此時如果在鄉下,晚上他們偶爾會裹上薄外套。
這樣想著,外面吹進的風竟也帶著深幾分的涼意,楊暄往外面看去,原來是公交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到了河邊。
柳枝垂下,夜幕下的墨水河汩汩流淌,水波映著岸端的光亮,像一條蜿蜒明亮的絲綢緞帶。而岸另一端坐落著一片獨棟小區,是繁華下難得的靜謐位置,緊鄰著鬧市,每一戶都散發昏黃的光暈,像緞帶上點綴的珠寶,一顆顆錯落不齊地散落在綠蔭里。
陸新民的家正是其中的一顆。他早就喪偶,和兒孫一起住在一座小獨棟里。
楊暄進門的時候,他因為飯局不在家,而師文淑則敷著面膜,把切好的水果盤往正在上家教課的陸澤銘房間裡端。
師文淑上樓時瞧見楊暄進來,腳步頓了一下,對他說道:「我讓陳阿姨給你留了晚飯,在廚房。」
楊暄說了一聲謝謝。
他獨自進了廚房。楊暄吃飯很快,沒十分鐘就解決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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