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復就把藥油拿遠了一點:「沒事,就是輕微撞了一下,擦完藥就沒事了,你怎麼來了?」
雲秀說要跟著他學寫奏摺。
慶復給她擦完藥:「行,正好我這會兒不忙。」
「真的?」雲秀故意去看桌上橫堆著的十幾封信。
慶復面不改色把信攏作一堆,隨手丟進柜子里:「真的,你要學寫奏摺,再忙我也能抽出空來……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書信。」
第62章
八月初四,康熙御瀛台門聽政。
理藩院侍郎明愛正稟報蒙古事宜:「臣有本奏,蘇尼忒部落連年饑荒,今年尤甚,人口牲畜大量死亡,部落族人遣人詢問,是否可以向關內搬移。」①
康熙聽完先睜開眼:「這事兒等會再說,李光地,把你前兩天剛呈上來的摺子,給他們再說一遍。」
李光地應下出列。
其餘人不免偷偷拿餘光打量他。
他今年年近四十,從前在朝廷上是屬於默默無聞的那一掛。朝上眾人只知道他是康熙九年的二甲進士,後來康熙十一年才得授編修之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第二年他請假南下福建省親,碰上了耿精忠造反,開始了四年的流亡路程。
朝上有些人是看不起他的。蓋因他這競升的路子太過奇葩,尋常文人想要做到內閣大學士,至少耗費十年以上,結果他呢?他是憑著在三藩之亂的時候給皇上寫密折告密,一路從翰林院編修做到了領兵大臣、侍讀學士的。四年前他丁憂回了老家,去年七月才回來,康熙大手一揮,允他入了內閣,任學士一職。②
酸啊,是真的酸。
在場十個文人大臣裡頭有八個覺得他這事兒自己也能做到,怎麼就趕上他了呢?要是輪到自己,自己這會兒不也是內閣學士了麼?
心裡頭憤憤不平,面上不顯,卻預備著不管他說什麼,自個兒都要找茬論上一論,好叫他知道內閣學士不是那麼好做的。
武官們心裡頭也不爽快,其中最凸顯的就屬於支持施琅的那一派人,這裡頭還有一點陳年舊怨。李光地當初暗送密折,過的是內閣學士富鴻基的手。當年這富鴻基有子,施琅有女,兩家定了親事,但是因為施琅富有,而富鴻基家貧,雖然門面上門當戶對,內里施琅卻要壓過富鴻基。
兩家時常暗地裡別苗頭,迎親那天,施琅身穿黃馬褂,本想讓富鴻基跪拜自己。往富家去卻發現富家看著並無喜事,院子裡頭還到處是泥,髒了施琅一行人的鞋不說,富鴻基出門以後,他還得跪拜富鴻基,弄得自己滿身污泥,兩家不歡而散——富鴻基曾經替皇上監國,皇上賞了個「鐵鼻」,凡見者必須跪拜。
如今施琅得授福建巡撫,去商討台灣事宜了,和他一派的人還在朝中,都想看李光地的笑話。
李光地充耳不聞:「牛痘之效用遠勝人痘,是一大創舉,皇上理應嘉賞,臣這裡還有烏雅氏親筆所書奏摺一封,裡頭寫了牛痘相關事宜。」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奏摺,遞給了梁九功。
康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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