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先叫人帶著他去洗澡換衣裳,等人出來躺在院子裡晾頭髮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你怎麼曬成這個樣子了?」
胤禎躺在躺椅上兩眼放空——「姨媽,我好苦啊!」
他慢慢說了自己監工的那段日子,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豬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和那些工匠睡覺的地方離得近,工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呼嚕打得震天響,有時候他一宿一宿都睡不著。
沒多久就瘦了十幾斤,可他倔脾氣啊,覺得自己答應了四哥好好幹活,總不能灰溜溜的回去吧?那多丟人啊,更何他要是把這事兒丟下了,回頭四哥還得想辦法找個人替補去。
四哥在戶部,能把他弄到工部去已經是求了人欠了人情的,要是他就這麼罷工了,四哥不好做。
自己接下來的活,咬死了牙也得接著干。
雲秀邊聽邊在心裡頭笑,她倒也心疼十四,可誰叫十四自個兒把自己禍害成了這樣呢?更別說就這事兒,他還真學到了東西,知道了什麼叫做堅持。
她故意沒和十四說能一直在屋裡頭歇息,想著要真是避暑山莊建成了,好歹能讓他好好地長長記性。
沒多久,胤禛回來了,言簡意賅地誇了一句做得好。
就這樣,胤禎的尾巴尖也快翹起來了。
後頭就到了過年的時候,宮裡頭本來沒有露風聲說要怎麼辦,後頭臨近往年進宮的日子了,康熙才下令說是照舊。
雲秀早早兒地進了宮陪著姐姐,今年註定是個平靜又壓抑的年,面上看著平靜,底下卻是波濤洶湧,後宮眾人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觸了霉頭,去年太子的事情餘威還在,僖嬪赫舍里氏去了以後都沒祭奠,草草停靈了,今年阿哥們齊聚一堂,按照慣例,太子也是要出場的,從索額圖死了以後太子就一直在讀書,還沒和康熙碰過面,如此過年就是不得不碰面的時候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情形。
如今後宮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生兒育女了,孩子們都在前頭,她們心裡頭擔心著,大宴就顯得有些敷衍,一句話說出去,半天才有人接。
前頭阿哥們那邊兒也是一樣的。
就算是年紀小被奶娘抱著的小十九都能看出來現場氣氛的凝重,都閉著嘴不說話。
直郡王笑眯眯地坐在位置上。如今索額圖已死,太子一黨最大的靠山已經沒了,而他卻已經在多年前納蘭明珠倒台以後順利接手了他的勢力,兩方比較起來,還是他更加有優勢一些,所以以後的位置怎麼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胤礽臉色淡淡的,坐著喝酒,他喝得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倒、又慢慢地往下咽,一杯酒喝了小半刻鐘,看著和別的阿哥們一點兒都不一樣。
直郡王人如其名,是個直脾氣,當即嘲笑胤礽:「太子怎么喝個酒都這麼珍惜,難不成是怕以後喝不成了?」
底下偷偷觀察他們的阿哥們集體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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