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去看過了,很寬敞,我也很喜歡。」崔令宜道,「瑞白同我說,是你跟我爹打聽了我的習慣,按著我在崔家的習慣布置的。」
「你的畫室,自然是按你的習慣來。」
「三郎……」她捧著茶杯,低著頭,耳根泛紅。
見她害羞,衛雲章便含笑帶過,轉而問起她白日裡都做了些什麼來。二人閒聊了一會兒,晚膳便端了上來。
用過了晚膳,崔令宜便催著衛雲章去洗漱休息:「你一夜未眠,可得好好補回來。」
洗漱過後的衛雲章坐在床上,看著屏風上映出妻子單薄嬌小的背影,忽然有點疑惑起來:他是見過崔倫的,雖然是個文人,但體型並不瘦弱,甚至比許多同齡人都要高一些,怎麼他的女兒會這樣嬌小?是隨他的亡妻嗎?
但這個問題只是從他心頭簡單拂過,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因為崔令宜已經熄了燭台,上了榻來。
屋中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隱隱約約透出一點燈籠與月光的微芒。
她穿著絲質的寢衣,長長的頭髮擦過他的手背,令他不得不想起昨晚被迫中斷的一些事情來。
朦朧的影子在他身旁躺下了,兩個人雖蓋著同一床被子,但中間卻還留了些空隙。衛雲章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膀,想讓她往裡面靠一靠。
她明顯有一瞬的瑟縮,衛雲章頓了一下,才開玩笑道:「我怕你晚上一翻身,就掉到床底下去了。」
她忍不住小聲反駁:「我睡相很好的。」
「行,那是我多慮了。」衛雲章又把被子往下按了按,「兩人離得太遠,被子中間就會漏風,明早起來,肩膀就會僵掉的。」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衛雲章又道:「太皇太后去世,宮中規定百姓一個月不得酒肉葷食、宴飲遊樂,我們衛家又慣常被人盯著,這一個月,就得先委屈委屈你了。」
新婦嫁進來當天便獨守空房,後面一個月又沒法放鬆,連逛街都不方便,往往容易鬱結於心。
「我明白的。」崔令宜乖巧道,「太皇太后去世,舉國哀悼,我等就更應該做出表率。」
嘴上這麼說,她心裡卻在暗暗叫苦。一個月吃不了肉、享不了樂,多難受啊!
而且……她轉了轉眼珠,看衛雲章今晚這個意思,是打算暫時修身養性,先不與她圓房了?
好吧,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衛雲章又不知道她壓根沒打算給他生孩子,在他的視角里,萬一兩個人不小心搞出個孩子來,日後一推算,是在太皇太后喪期懷上的,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衛雲章嘆息一聲:「太皇太后今年八十有九,人本就有些糊塗,又多眠。據說是午睡的時候一睡未起,直到晚膳時點快過了,宮人才敢去喊她,結果發現已經去了。」
「八十九?真是高壽。」崔令宜有點羨慕。
還有一句話她沒敢直言,若是無病無痛,就在夢中長眠,已經遠勝這世上大多數人了,像她這樣刀尖舔血、懸索走繩的人,都不敢想像這麼好的結局。
她一個人神遊天外了一會兒,再回神時,卻發現衛雲章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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