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不確定回門那夜的目光究竟來自何處,是不是衛雲章,但即使不是,他現下聽了簽文,難保不會起疑。
不對,他既然起了疑,那和尚要是死了,豈不是更是坐實了此事?
她氣得捶了一下桌子,杯子裡濺出幾滴茶水來。
早知道就不來了。這普華寺的簽,當真如此靈驗?
瑞白推門進來:「夫人,小的在寺里沿路找了兩遍,都沒看見您的帕子啊。會不會丟在外面橋上,或者來時的路上了?」
崔令宜悄悄抹去桌上的水漬:「有勞你了,快坐下歇歇吧,你走後我才想起來,今日出門似乎沒帶帕子。真是對不住。」
「嗐,沒丟就好。小的跑跑腿,就當鍛鍊身體了。」
二人在茶室中坐了一會兒,衛雲章才回來。
崔令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他倒是會變臉,現在又換上了一副愉悅的表情,吃了塊糕點,喝了杯茶,問她:「休息得如何了?咱們去賞花吧?」
「好。」
幾人往寺外走去,湖岸邊栽滿了盛放的菊花,千萬重蕊,滿目金黃,美不勝收。只是岸邊的人實在太多,擠不進去,無法近距離欣賞。
衛雲章有點無奈:「我沒想到這幾日人這麼多。」
「無妨的。」崔令宜柔聲道,「咱們就在橋上這樣看看,也很好。」
「這普華寺的菊花,雖然比不得那些栽在盆里的品種名貴,但紮根於天地之間,才是真正的有風骨。」衛雲章道,「凋謝枯萎之後,化為花肥,來年又會在冷風中催生出新的生命。」
崔令宜:「正是。」
正說著,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有人因為瑣事起了爭執,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嚇得附近人群連連後退,而離得遠的人則伸長了脖子想看熱鬧,不僅不避,反而還想往裡擠,一來二去,不遠也不近的崔令宜等人就被夾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眼看崔令宜被擠得都快腳尖點地了,衛雲章趕緊把她護在懷裡,大聲喊道:「讓讓!讓讓!別擠了!」
可惜並沒有人聽他的。或者說,聽到了也沒有辦法。衛雲章左支右絀,被困在裡面不得出去,只能叫道:「瑞白,瑞白!」
「郎君……」被擠散了的瑞白艱難地從人堆里伸出一支胳膊揮了兩下,又不見了影子。
崔令宜:「……」
她的腰緊緊貼在圍欄上,若不是還有衛雲章擋著,她簡直就要被壓扁了。她好想一拳一個打爆這些人的腦袋,但她不能,她只能躲在衛雲章懷裡,驚慌失措地問:「沒人管管他們嗎,三郎?」
衛雲章試圖安慰:「馬上就該來人了,你別害怕。」他護在她身前,雙臂緊緊抓著圍欄,撐在她兩側,給她支起一個小小的獨立的。
然而就在這一刻,兩年未曾加固的木質圍欄,在眾人的擠壓下,咔的一聲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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