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共餐,難免聊起一些政事。崔令宜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大多是一些對於政令的看法,不過都是正常的閒談,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崔令宜聽得有些乏味,卻又不得不聽,畢竟她現在頂著衛雲章的身份,總不能真的對政事一無所知。
不過,此處是翰林院,並不是政務的執行機構,能聊的東西有限,政事聊得差不多了,話題不知不覺又歪到了眾人擅長的詩文上面。聽著大家對於某處字詞的爭論,崔令宜頭皮一麻,默默扒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還是被提了問:「度閒,依你看,此處是用『寒橘畏秋風』好呢,還是『寒橘恐秋風』好呢?」
崔令宜:「……」
她咽下一口飯,猶豫片刻,才硬著頭皮道:「我覺得還是『恐』字更好。『畏』字是體現出了秋日的蕭條,但也太過肅殺無情,咳咳……還是『恐』字情感更豐富一些,比『畏』字多了些悲天憫人的愁思。」
「還是度閒說得有理啊!那就定這個『恐』了!」
崔令宜:「……」她這麼隨口亂說都有人信,衛雲章說啥都有道理是吧。還是繼續扒飯算了。
吃完飯,那兩人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張松則對崔令宜道:「去散散步?」
崔令宜斟酌了一下,還是謹慎道:「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會兒。」萬一再遇到什麼人,想和她切磋一下詩文,她真是腦袋都要大了。
張松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感慨道:「度閒啊,你今日總是焉頭耷腦的,要不還是告假吧。」
崔令宜:「多謝平謹兄關心,只可惜《文宗經注》不等人。」
「唉!」張松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再堅持堅持吧!」
崔令宜溜回了房間,把門關上,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在屋裡又倒頭睡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值的時刻,一到點,立刻把衛雲章指定的一部分文卷和手稿塞進寬大的袖筒里,然後大搖大擺出了門去。
「誒,度閒!」張松叫住他,「等等我,一起走!」
崔令宜只好站在原地等他。
「晚上跟我一起出去吃飯如何?」張松一把勾過她的肩膀,熱情地問,「城南那邊新開了家小飯館,門面雖小,但手藝不錯,跟我去嘗嘗鮮?」
崔令宜:「咳咳……不了吧,我這個樣子,多掃大家的興。平謹兄你也離我遠些,別過了病氣。」
她扭了一下肩膀,試圖把他的手撇開,誰知張松勾得更緊了,還嬉皮笑臉地湊上來道:「這有什麼關係,若我真被你過了病氣,我正好有理由不來上值!」
崔令宜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又猜測衛雲章以前和張松也經常這麼勾肩搭背,遂不再管,只道:「我就真不去了。反正飯館就開在那兒,也不會跑,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同平謹兄一起去。」
張松:「你晚上有別的約了?」
「哪裡有。」
「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隨我一起去嘛!今年你我吃酒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真不了,咳咳咳,家中還有些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