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
衛雲章:「四娘,難道在你眼裡,我是一個特別不值得信任和託付的人嗎?」
話音未落,便看見她的手指驀地抓緊了被面,肩頸繃起,嘴唇用力地抿著,呼吸急促。
「又發作了?」衛雲章皺眉。
崔令宜從鼻子裡痛苦地發出一個音節。
衛雲章立刻下了床,去給她取止疼藥。
折騰完一番,她重歸平靜,縮在床邊緩慢地呼吸。衛雲章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道:「沒事了,睡吧,睡吧。」
崔令宜沒有回答。
衛雲章在旁邊坐了一會兒,見她似乎就這樣睡過去了,才終於起身,自己去了外面洗漱。洗漱完,吹燈上床睡覺。
臥房陷入黑暗。
被窩裡的崔令宜悄悄鬆了口氣。
媽呀,還好她急中生智,要不然,衛雲章那麼道德綁架她,她還不知道該怎麼編自己的童年呢。
而在她的背後,衛雲章睜著眼,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就知道,她壓根答不上她的問題。
但他明明知道她這次的痛是裝的,卻偏偏得裝不知道,還得鞍前馬後地替她跑腿、照顧她,真是令人鬱悶。
唉,這好男人不當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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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受睡前讀的書影響,衛雲章夜裡睡得並不安穩。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小時候,跟隨一家人出去參加春獵。春獵每年是君臣同游、放鬆助興的一大樂事,若是表現得好,甚至還有可能一戰揚名。皇帝會攜帶重視的后妃及子女參與春獵,一些高官也有資格攜帶家眷入場,剩下的,便是品級低一些的官員。當然,更多的是根本沒有入場資格的官員。
那時候,他的父親衛昌,剛從度支司郎中升任戶部侍郎,皇帝有心提拔,破格允許他也攜帶家眷進山。官員的家眷只能在外圍活動,除非也報名參加了狩獵,否則並不能深入山林,更不可能接觸到天顏。
不過,這對年僅八歲的衛雲章來說,都不算什麼。一家人受皇恩,有幸前來皇家獵場遊玩,本來就很高興了。再加上衛昌是文官,實際並不參與狩獵,只牽了一匹小馬駒過來,陪著子女們一起玩耍,就更有意思了。
衛雲章在夢中,看見父親一邊扶著大哥上馬,一邊對眼巴巴守在一旁的二姐和自己說:「不要著急,一個一個來,都可以坐。」
母親在旁邊掩唇而笑,嚇唬他們:「都讓開些,當心被馬踢了!」
衛雲章記得,那一天風輕草香,騎在馬上,能看見更為廣闊的山林,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第二天,衛昌和其他一些官員被皇帝叫去議事了,便只剩下衛夫人看著三個孩子。三個孩子輪流騎小馬,玩得不亦樂乎。衛雲章畢竟年紀最小,上馬上得最費勁,所以騎了幾圈後,便去一旁歇著了。
他坐在帳子邊,遠遠地看著大哥把二姐推上馬背,牽著馬韁,帶著馬慢慢地溜達。二姐坐在馬背上,發出清脆的笑聲。衛雲章吃飽喝足,伸了個懶腰,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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