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笑了。
幾乎是在她發笑的同一瞬間,漆黑的屋子裡,驀地射出幾星寒光。崔令宜閃身一避,靠著牆根,併攏的兩指間,正牢牢夾著方才射來的銀針。
崔令宜松
弋
了手指,兩枚銀針掉在地上,被她輕輕碾在了腳底。
「別在房樑上趴著了。」她開口,聲音輕飄飄的,「你我同出一門,玩這種把戲有什麼意思?」
房門從內被推開,一個男人緩緩走了出來,他身後,是一床被刻意隆起的舊被。
他盯著崔令宜,聲音又冷又啞:「你沒死。」
崔令宜挑眉:「我沒死,你很失望是不是啊?」
「這怎麼可能!」男人攥緊了雙拳,「這毒發作極快,就算你能配出解藥,那也根本來不及!」
「來不來得及的,又如何呢?事實就是,我現在還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崔令宜笑道。
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目光陡然一森,提氣縱身,瞬息之間躍出了院落。
仿佛是預判了他的行動,幾乎是同時,崔令宜足尖一點,宛如一道影子,緊緊綴在了他的身後。
他們像兩隻黑鴉,在京城的上空盤旋起落。
深夜的京城萬籟俱寂,棋盤般的坊市間偶爾浮現幽微燈光,映出大大小小的建築輪廓。從高處俯視,宛如一枚枚沉睡蟄伏的方形棋子,只等白日重現,便會甦醒運轉。
耳畔響起尖細微聲,男人側頭一避,一枚銀針擦著他的鼻尖而過。
「有長進。」陰惻惻的女聲自腦後響起,男人猛地轉頭,卻發現就在他躲避暗器的時候,崔令宜已經輕巧超身,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雙腿驟然一彎,一個後仰,躲過了崔令宜劈來的寒光。
崔令宜「嘖」了一聲,轉著手裡的小刀,頗為嫌棄:「你該慶幸,今日我出門急,沒拿到最趁手的兵器。」
手裡這把巴掌大的小彎刀,還是從侯府廚房裡偷來的。其實菜刀也不是不行,但她拎著那麼一把菜刀揮來揮去,也太不美觀了。而且她此行是來殺人的,結束後總不能再把殺過人的菜刀放回去,可若是不把菜刀放回去,侯府莫名其妙丟了那麼大一把菜刀,總歸會有點不太平。但如果只丟了把不常用的小刀,那就不會有什麼事。
她腦海中雜思閃過,而面前的男人已經掏出了隨身的匕首。
他們有著相似的過往,學著相似的功夫,無論是遠程的暗殺,還是貼身的搏鬥,都是他們的必修課。
安靜的夜裡,短兵相接的聲音格外刺耳。
遠處巡邏的衛隊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舉著火把,朝這個方向靠了過來。
崔令宜眼神一凜,彎刀劃破男人的面頰,拉開一道長長的血線。她抬腿一掃,將他踹下了屋頂,隨後自己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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