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些油水高的地方,官府的軍備也好呢?」崔令宜猜測,「與其被厲害的官府圍剿,不如選個不厲害的,求穩為上。」
「那麼,這些山匪又是如何知道營州的州兵疏於訓練,軍備也差呢?」衛雲章平靜地問道。
崔令宜一頓,神色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衛雲章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山路上,「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崔令宜便也不再言語。
過了片刻,她抬起頭,眯著眼環顧四周:「應該就是這裡了,之前州兵慘敗於山匪的地方。」
距離那場正面對抗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日,連雨都下過好幾場,但因為鮮有人靠近這裡,還能看到一些殘餘的痕跡。
深入石縫未被洗刷乾淨的血跡、被凌亂踩斷壓倒的枯木、錯亂交雜的腳印和馬蹄印……
「這裡前幾天還有人來過。」崔令宜蹲下/身,捻了一指泥土,「這個馬蹄印形狀很明顯,是新鮮留下的。若是以前的,早就被雨水沖得軟塌了。附近應該還有別的線索,如果根據他們的行蹤追查,仔細查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但是如果我們主動找過去,可能更惹懷疑。」衛雲章接話,「如果連獵戶都勸我們不要深入,而我們不僅深入,還反而直接找到了他們的營地,恐怕效果適得其反。」
崔令宜轉了轉眼珠:「那……」
衛雲章朝她伸出手,崔令宜想了想,把包袱里的水囊遞給了他。
衛雲章仰頭灌下,還給崔令宜。
崔令宜掂了掂空空的水囊,挑眉:「那我先走了?我真的走了?」
衛雲章:「走吧。」
崔令宜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雖然看似什麼都沒說,但有些事情,已經心有默契,不必多言。
崔令宜走了。
衛雲章在原地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一個人往大山更深處走去。
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裙擺和鞋面上沾滿了泥土,看起來孤零零的,很是可憐。他行走在山間,裹緊了衣服,時不時大喊兩聲:「兄長——」然後繼續埋頭往前走。
晌午時分,衛雲章走累了,又坐在一塊大石頭邊上休息。
他像是很傷心的樣子,雙手抱膝,弓著身子,將臉埋在臂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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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發出抽噎的聲音。
過了片刻,身後傳來枯葉窸窣的聲音,一隻手掌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衛雲章遽然回頭,看見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而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個,額上綁一條粗糙的褐色額巾,鬍鬚濃密,肌肉賁張,正咧著大嘴沖他笑:「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怎麼還哭了,需不需要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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