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登時又哭道:「盧大人,妾身不敢耽誤辦案,只求盧大人給妾身一點點時間,讓妾身與父親說幾句話,成嗎?說完之後,妾身就不再糾纏。」
大理寺卿:「這……」
「盧大人難不成是懷疑妾身要做什麼手腳嗎?」
「沒有,沒有。」大理寺卿無可奈何地揉了把臉,「既然只有幾句話,那就請衛夫人快些說。」
「多謝盧大人!」崔令宜擦了擦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小跑到崔倫身邊。
崔倫半夜從床上被叫起,雖出來得倉促,但衣冠還算整齊,他一手扶著腰間的蹀躞帶,一手扶著一棵樹順氣,緩解想吐的感覺,餘光瞥見崔令宜竟然滿面淚痕地過來了,登時一驚:「四娘……」
「爹!」崔令宜一把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別慌。」
她說到做到,真的只與崔倫說了幾句話,便回到了衛雲章身邊,快得大理寺卿都沒反應過來:「說完了?」
崔令宜點點頭:「說完了。」
「衛夫人果然言出必行。」大理寺卿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崔倫,「崔院長想必已知道發生了何事吧?」
崔倫蒼白著臉道:「草民……問心無愧。」
大理寺卿:「無論有愧無愧,裡面一問便知。崔院長,還請移步吧。」
一群人烏泱泱進了貢院,門口除了守衛,又只剩下崔令宜和衛雲章兩個人。
二人對視一眼,回到了馬車裡。
瑞白駕起馬車,默默地掉頭回去。
衛雲章低聲道:「看出什麼了沒有?」
崔令宜:「附近沒人躲藏,牆頭沒有,書上沒有,屋檐上應當也沒有。」
「樓主不在?還是他藏得太好了?」
「貢院這麼多守衛也不是吃乾飯的,抓了個紀空明,肯定又已經把貢院內外能藏人的地方搜查了一遍,他是個人,不是只蛾子,沒道理能隱藏得這麼深。」崔令宜道,「但他一定會在。」
「何以見得?」
「竊題者聲稱是受我爹指使,而我爹一定在短時間內無法洗清自身,等盧大人在這裡簡單問完話後,他便會被暫時收押,留待後續審訊查明——樓主絕不會放過這個看我爹笑話的機會。」崔令宜幽幽道,「崔家最引以為傲的,所謂清白,所謂高潔,只要今夜我爹進了牢房,無論他是否無辜,都將被徹底打破。樓主要看的,就是這個。」
正如殺人兇手往往喜歡返回兇案現場回味作案過程,像樓主這樣的人,給仇人布了個局,便一定喜歡親眼看著仇人入局,永不翻身。
「他既然不在牆上,不在樹上,不在屋檐上,那他在什麼地方能看清楚?」崔令宜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自然是在,貢院的守衛人群中!」
她挑起一線車簾,隔著逐漸遠去的高牆,目光陰冷地看向高牆內映出的照明火光。
紀空明能拿到貢院守衛的衣服和腰牌,樓主自然也能拿到。而他藏匿的技術,只會比紀空明更加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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