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點頭說好。
她腦袋裡還在想昨天三姑娘給她取名時候的情景,三姑娘的年紀只比她大上一點兒,個頭也不算太高,仰起頭看天上的月亮的時候卻顯得格外得溫柔。
顧明月形容不出來,但心裡有種隱隱的感覺——那不像是一個孩子會有的眼神。
她是見過原來的三姑娘的,原來的三姑娘鮮少有溫柔的時候,她是柔軟但又帶刺的,像是以前顧明月在村里見過的小刺蝟,肚皮柔軟,背上有刺,但因為還沒長成,便連那一點兒刺也是軟軟的不扎手,讓人提不起提防的心來。
現在的三姑娘和以前的三姑娘完全不一樣。她不會有那種憂鬱的眼神,也不會長時間地盯著一個地方動也不動地發呆。
她是靈動而鮮活的,會拉著顧明月嘰嘰喳喳地說很多事情,問東問西,偶爾會用一種顧明月看不懂的眼神看她,夾雜著一點兒內疚和憐憫。
顧明月和這兩個狀態的三姑娘都不是特別相熟,但她一向敏銳,所以很清晰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
但她也不理解這種不同在哪裡,人還是那個人,怎麼就會不相同呢?
她和石頭說話的時候都顯得憂心忡忡的。
石頭本是來道喜的,他這幾日使了勁兒想往姜玉琅屋裡去,當個小廝或者書童都好,眼看著已經有人鬆了口了——從來了閬中,姜玉琅就被帶出去應酬,比在中京城的時候次數多太多了,身邊的人手多少有些不夠用,正在考慮酌情添些人手。
「我和你說,就算不認什麼乾親我也能憑自己去大少爺屋裡。」石頭得意,「那些人好哄的很,給上一點兒甜頭就能漏不少消息出來,我托人在外頭買了一隻燒鵝,整了一瓶酒請他們喝了一晚上,再嘴甜一些他們就把消息告訴我了。」
他說得正高興,眼瞧見顧明月在發呆便搖搖她:「怎麼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和你說話也不聽,得了新名字不是該高興一點兒?」
顧明月慢吞吞地喔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他:「你說,一個人的性格真的能變得很快嗎?」
石頭納悶:「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見顧明月不說話,他重新坐下,折了手邊一根狗尾巴草,叼著草根望著天說:「那誰知道呢?我以前也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萬事都指望著我爹我娘幫忙,連殺個雞也不敢,總覺得太殘忍,可你看我後來怎麼著?」
他家裡的事情也和顧明月大致說過,家中巨變,不只是石頭的爹娘心態變化,他也變過,就好像是一.夜之間忽然長大了,從前不敢碰的東西自己直接上手了,也不會喊著要爹娘幫忙了。
顧明月也折了一根草,她不咬在嘴裡,只拿它編指環,一圈一圈的纏起來,再用另一根再纏一遍固定,這是她以前常玩的,閉著眼睛都能弄出來,有時候草根長一些,她還能編個花環。
等指環編好,她的心也靜下來了,戴上看了一會兒又摘下來隨手放在地上:「行啦,我想通了!」
石頭一頭霧水:「想通了?什麼想通了?」
顧明月沒告訴他想通什麼了。
她聽了石頭的話,覺得三姑娘變了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她自己都會因為被賣了以後恍然大悟一些事情,更別說生死關頭的三姑娘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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