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坐在一邊,聽由紀問:「為什麼我活著?」
「因為我。」
小南收回了治癒由紀的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之前的沉重也好,輕鬆也罷,都沒了,只餘下一片空白,她說:「因為我哭了。」
長門是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他在他唯一的牽絆身上共情能力更強,小南一倍的痛,感知到他身上,便是十倍,百倍,所以,那個術最後還是中斷了。
「由紀,」她忽然說,「對不起。」
由紀眨眨眼,困惑地偏過頭去看她。
離得這樣近,小南卻在由紀眼裡只有個模糊的影子。
「為什麼對我說對不起?」
明明救她的是小南。
「我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活到如今,盼望的,堅持的只有一件事,」小南頓了頓,轉過頭,望著窗外朦朧細雨,輕聲說,「我想要讓長門和彌彥好好活著。」
「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
包括把她珍貴的「客人」和「客人」的故鄉推向死地。
若是她活在木葉那種常年和平的地方,想必是個依附他人而存活的菟絲花,可是她活在雨隱這種人命不值錢的地方,她這註定依附他人而生的凌霄花,長成了旁人可以依賴的參天大樹,她擋在國家之前,擋在村子之前,擋在長門和彌彥之前,想為他們遮風擋雨。
可是,每到真正的風雨來臨時,走上前去的永遠是她拼命保護在後的人。
她一直在保護,一直在付出,但是傾盡所有,最後一無所有。
「我們為了捕捉九尾,摧毀了木葉,」小南看到由紀明顯愣了一下,她當作沒有看到,繼續說,「我在那時看到了木葉的樣子,不太像個忍村,倒像個繁華的都市,想必連火之國最繁榮的京都都無法與之比擬。」
「但是,那麼繁華、那麼厲害的一個村子,很輕易地,」小南的手輕輕點在由紀的被褥上,下意識模擬著佩恩天道降臨在木葉的天災,「很輕易地,在戰爭中,就付之一炬。」
「你看,創造和維持永遠要耗這麼大的精力,毀滅卻只需要一瞬間。」
「我想,正因為足夠輕易,所以戰爭才這樣頻繁地發生吧。」
「這樣一座忍村都在戰爭面前不值得一提,何況是歷史洪流中的某個人呢?這樣遼闊的虛無感,絕望的無力感,痛苦的焦灼感,有的人堪悟需要一輩子,有的人堪悟卻只需要一瞬間。」她頓了頓,苦澀著說,「而我們自生下來的那刻起就已經體悟這樣的人間至苦了。」
「你們覺得不公平,所以,要把同樣的苦難降臨在木葉,寄希望於我們也能體會你們苦楚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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