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出自己一旦墮落，哥譚很可能不會再有蝙蝠俠的結論。

因為布魯西選擇跟在他身邊隨他一起走進黑暗的概率，比他獨自披上鎧甲戰鬥的概率要大的多。

「還要我強調幾遍呢，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分開。」

開著床頭小燈看書的布魯西, 反手在布魯斯臉上摸了一把。

「八歲那年我就說過我因你而誕生, 你可是我的引路人呢布魯斯。」

握住在臉上作怪的手，輕輕親吻掌心。

「我不是個合適的引路人，我常常過於固執，總希望身邊人按照我的想法做事，我知道控制欲太強會讓人討厭。」

「你只是太在乎, 布魯斯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我知道的, 所以哪怕你早就成年，我也一直覺得你可愛的像個男孩兒。」

掌控欲如果源自珍視和看重, 布魯西完全不討厭好嗎，他簡直愛死了那道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布魯斯·韋恩的影子，是男孩兒夢裡的存在，既虛無也非必要。」

布魯西目光沒有離開書籍，他平靜的說著。

也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在最初的幾年裡，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會消失，因為男孩兒不可能永遠沉浸在夢裡，當他長大，見識過絢爛多彩的世界，總有一天他會覺得影子和夢都是多餘的，他會漸漸不再提起他們。

「你是真實的。」

布魯斯沒有絲毫猶豫。

上帝賜予了男孩一生的珍寶，隨著時間他只會愈加喜愛和在乎，他已經離不開這件寶物了。

就是這樣。

布魯西合上書，他翻身騎在布魯斯身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就是這樣，你承認我的真實，所以一個真實的人會有自己的想法和小脾氣一點都不奇怪對不對？」

露出看穿一切的得意笑容，暖黃的光線里，布魯西的藍眼睛漂亮的不像話。

「如果你命令我，告訴我，你只能怎樣做。我會聽從的，我不會違抗你的命令。可你捨不得，是你的縱容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承認吧布魯斯，比起聽話的木偶，你就是愛我現在的模樣！」

哪怕看出我們在理念上的差異，你都在儘量避免爭吵和傷害。

布魯西眼神很軟乎，但他不忘抱怨：「所以我變得貪婪、任性，都是你的錯。」

「我的、我的，我會負責的。」

布魯斯大包大攬。

理念不同他們可以慢慢磨合滲透，對他來說，布魯西會怎樣做、做出怎樣的選擇，都不妨礙布魯西是他心裡的港灣。

他是可以暫短安心休息的地方。

困意慢慢湧上來，就像這樣，失眠和焦慮都能被輕易安撫下去。

「我會盡力把哈維帶回來的，你還沒有放棄哈維，我也沒有。」

恩。

半閉著眼睛，布魯斯的蝙蝠靈魂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亮。

「我們會把哈維帶回來的，哥譚更需要光明騎士。」

布魯斯聽到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他知道自己快要睡著了。

「其實你不需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墮落，或者什麼時候會被黑暗同化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