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禮開心極了, 比比劃劃:「三個多月啊,沒人跟我說話我都要瘋了。今晚上咱倆聯床夜話, 聊上一整夜。」殺掉仇人巨爽,現在是爽感翻倍, 再加上他鄉遇故知。
慕容復回望滿地狼藉, 這高大巍峨的宮殿,嚇破膽躲躲閃閃的文武百官,跌落花鈿的命婦:「好,咱們暢飲三百杯。」
「咳咳。」太子小心翼翼的咳嗽一聲, 提醒這竊竊私語的、自己較為陌生的兄弟二人,自己要過去了:「二位賢弟,咱們是重開宴飲,還是去見見聖人?」
慕容復低聲分享前情提要:「太子幾乎被軟禁。人只知有聖人,不知太子。」
林玄禮微微一笑:「二哥。我和五哥想和聖人聊聊, 有些疑惑難解,只怕污染了二哥的耳目。您要是不介意, 咱們就一起去。」
太子大喜:「同去,同去!」罵聖人的膽子沒有,背地裡聽別人罵聖人還是可以的。
滿朝文武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年老的有過宮變經歷,年輕人則迷茫的望著聖人和太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渤海王的輪椅很快就拿來廢物利用。把聖人拎起來放在上面,他萎靡的堆在輪椅上,在劇痛過後的麻木中滿懷恨意的望著自己的三個兒子。
林玄禮端著酒杯邊走邊喝,腳下踢到了什麼,嘿嘿一笑:「五哥,這不是你的玉足嗎?」
慕容復差點以為他在對自己亂開玩笑,看了一眼,十分無語:「送你了。」
是玉足,因為確確實實是玉雕的一雙腳。
聖人被請入後殿『更衣』,高將軍渾身是傷,勉強拄著刀鞘,跪在聖人身邊:「休得對聖人無禮。」
太子下意識的想要跪拜,被左右兩個人一把撈起來。
林玄禮很疑惑一點,就是你這麼乾的邏輯內核是什麼,如果說徐太尉是為了暗爽,可能是皇子背著人跪在他面前是真的很爽,有一種想造反又沒法承擔後果暫時敷衍一下自己的快樂:「你是萬乘之君,普天之下的主人。侮辱自己的兒子很有趣嗎?」
皇帝眼窩深陷,劇痛讓他臉色發青,嚴重的內出血則氣若遊絲,過度的疼痛讓他陷入半昏迷中,很快又痛的醒過來,發出一聲聲悲慘可憐的哀泣。
高將軍試圖為之辯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往日裡聖人待十郎何其慈愛,怎麼能僅僅為了一年的冷落,就反而生出怨憤之心?」
慕容復冷笑:「你說的還真輕巧。」
林玄禮道:「高將軍你閉嘴。要麼就按照君臣父子那套規矩來,依照禮法,你當個明君,我也好當個忠臣孝子,誰也別錯一絲一毫,賞罰有度,要麼就都亂搞一頓,也別抱怨。自古道亂自上作,絕不可能有皇帝在上頭亂搞一頓,文物群臣各安其分,尊禮行事的世界。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都沒有過。」
皇帝:「你,你究竟是誰?」
林玄禮也有點迷茫,腳尖勾過來一隻繡墩坐了下來:「問得好,你看我是誰呢?我是先皇后的兒子嗎?是你的兒子嗎?還是一條適合當眾侮辱,拿嬰兒餵給他吃的瘋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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