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面沉似水的看著蕭遠山,看這狡詐的老人眼中精光乍現,隨即面露思索,設法巧言詭辯。可惡,他怎麼這樣強壯。
蕭遠山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殺了他,小郡王固然可以登基,以他的性格必然痛徹心扉,整日以淚洗面,深恨他錯信了契丹狗,以至害了家人,況且朝野之中只會看做是郡王的家臣奉命弒君,千古罵名倒要叫那個小孩承擔。「陛下聖明。」
官家:「嗯?」
蕭遠山道:「在少林寺藏經閣里,是臣抓走了郡王。十一郎受傷也是臣打的,後來在山洞裡,郡王親筆寫了血羅衫,臣用以陷害玄慈,又帶他遠離少室山。」
趙煦計劃對他步步施壓,逼問出實話,免得自己心裡常常存疑。但答的太快,反而被他弄亂了方寸,一拍桌子震的手痛:「你怎麼敢,蕭遠山,你怎麼敢承認?」
蕭遠山的心態很穩,並準備束手待斃:「陛下垂詢,臣不敢不答。」
內侍剛要呵斥,但是他有問必答,也算不上無禮,而且有點不敢開口。
室內氣氛極其膠著。
趙煦氣的頭暈,扶著桌子:「血羅衫上的字跡,是你真要殺了他時,佶兒寫的絕命書,還是你要他寫來騙我的?」
趙金鐘急了,在屏風後以氣聲道:「不可欺瞞官家。」
蕭遠山甚至還坐在繡墩上沒起身,也不打算完全說實話,倒不是為了自己的命。自己被他哥哥殺了,死也應當,恐怕峰兒出於憤恨遠離大宋,去往契丹境內漂泊:「不敢欺瞞陛下,其實臣當時沒想好。朝野皆知遂寧郡王是官家摯愛兄弟,他不論是遇害,或是失蹤,朝廷必然將少林寺上下問罪。郡王他…他沒挨過打,受了一掌就以為死之將至。」
「不知十一郎是否說過,他當時在山中許願,但願佛祖顯靈,倘若他身死山中,願將餘下的壽命健康添至官家名下,願陛下長命百歲,無病無災。又得知郡王不嫌喬峰是卑賤草民(其實乞丐比草民還低一等),與之結義。郡王至情至性,誰忍心加害他,後來喝酒談話時,郡王得知我家血仇的原委決意慷慨相助,令臣無地自容。」
趙煦沉默良久,慢慢平復心情,以免叫旁人聽出自己快哭了。
他本來不太樂意弟弟跟一個乞丐頭子結拜,怪難聽的,這麼一說倒是有一點點好處:「你還不請罪?」
蕭遠山起身走到屋子中央,暗暗運氣,那兩杯酒大概都不是毒酒,但之前聽說過皇宮大內藏有一些密藥,能殺人於無形。身上有兩處穴道微微一麻,這是慣有的毛病。一死又有何妨,只是不能斬首,內力沒被毒藥拿住,那麼在必要時可以自裁:「蕭遠山的生死只在陛下一念之間。是今生為十一郎肝腦塗地,還是來生結草攜環以報…我犯下重罪,不敢請陛下寬恕,只有束手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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