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飄的低一點就當是步行了,他身後有皇帝所賜的青羅傘蓋,遮著烈日。
李賢心中無盡的哀慟,他總算明白陛下之前分明對自己言聽計從,也設計要殺奸佞,怎麼突然之間就不問政事,放任奸臣把自己貶職下獄。
袁彬是真的大病一場,他暗自推算時間前後,大約就是被羅織罪名下錦衣衛時,陛下被妖怪害了。自己受了幾日嚴刑拷打,忽然就無人搭理了,過了半年又被放回去,只當削職為民。原來夜裡那些影影綽綽,鬼鬼祟祟的東西,真是邪物。可憐陛下沒在塞外遇害,反而死在皇宮大內。
從今早得知消息哭了一場,現在還覺得頭疼。
林玄禮則是真虛弱,搖搖晃晃間險些睡著,手托著腮,鎖骨的傷口快要長好了,鎖魂釘卻很不舒服,又不能拔。也是現在終於塵埃落定,有些乏勁兒翻上來……大半夜散步兩個時辰對沒有內力的人來說挺累的。
于謙看了他一眼,鬼能看到人身上的氣,他自己總結了一下,這氣的清濁代表人品,強弱代表氣血,高矮則代表壽數。晉王身上雖是一團清氣,但極其微弱,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暗。
暗自嘆息,這一對兄弟比那一對兄弟大不相同,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來處,但願蒼天作證,能讓他們善始善終。晉王當年慧眼識妖,奮不顧身,實在是太難,太難。
剛剛有人問他要不要反對陛下給晉王加九錫等,于謙覺得沒必要對這件事發表意見,這等同於再造神州,東漢的開國之君也是開國之君啊。而且這位晉王殿下大概也不會去就藩,在京城內無論怎樣榮養,於社稷有益無害。
走了許久,到了西邊的佛堂,這宮牆內的小小廟宇起了個偌大的名字。
「華嚴宮。」
跟在步輦旁邊一左一右是姜秤砣和尼姑妙香,按落了步輦,攙他下地。
踏足地面的一瞬間就腿軟。
袁彬強忍悲痛:「晉王殿下,節哀。陛下在天有靈,見殿下這樣忠勇過人,自當欣慰。」
姜秤砣小聲:「晉王你是不是腳上有水泡啊?」
林玄禮暗自嘀咕: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他先邁上御階,進了宮門,穿過庭院走到『華嚴寶殿』門口,嘆了口氣,確實腳疼。摸出小手帕遮著眼睛:「就在此處,我不忍再看。於閣老,李尚書,袁指揮使,你們三位進去吧。」
佛堂里迎門供奉著普渡慈航造型的金佛。
一布包,一經匣。
袁彬怒火攻心,上前就要推到這邪氣十足的金佛,走上前扳了兩下,卻沒能扳倒。他雖然病了,力氣少了幾分,但不至於推不動一尊金佛。立刻想起許多妖魔鬼怪,不由得臉色大變,拔劍在手:「晉王小心。」
于謙衝進去照著金佛就是一道氣勁攻擊,直接將純金的腦袋劈成兩半,直接劈到心口處。
姜秤砣嘿嘿一笑:「三位老大人見多識廣,怎麼連這些小把戲都瞧不出來?金佛是焊在桌子上的,什麼鐵佛顯靈,大力士都搬不倒,那都是俺們鐵匠的靈應。這妖怪的把戲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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