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也應該有一顆痣。
透淨的肌膚泛起薄薄的粉時,此處會隨著身子一起顫,鮮艷的痣像是墨水不經意灑在了雪白上,純潔,魅惑。
正當他的刀點在胸口時,頭頂的少女似忍不住了,強裝鎮定的語氣勉強:「少師,等等!」
刀刃頓在虛空,他沒有繼續點下去。
季則塵抬起昳麗絕艷的臉,神色倦怠,略顯病態的面上透著並非常人的顏色,喉結在慘白的皮肉下輕輕地滾動,發出疑惑。
「嗯?」
唐裊衣被看得心尖一顫,只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純粹無害,像是聖潔的處子,乾淨得在引誘人。
無論看多少次,她都會忍不住感嘆,世間還有如此容貌出色的人。
唐裊衣別過眸,將手中的藥遞過去:「聽聞少師生病了,不知可好些了?」
她話中透著試探。
想要藉由這句看似逾矩的話,試探他的態度,對昨夜的事,他知道得究竟有多少。
唐裊衣端著藥遞過去的手緊張得顫抖,心跳在衝擊著喉嚨,臉上維持不動聲色,等著他的反應。
季則塵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緩緩地沿著唇瓣落下,像是打量她的骨相,粉白衣襟隱約能看見對直鎖骨上有一條細細的紅線。
紅線是他留下的。
好看。
他的目光仿佛在溫柔的侵.犯,有雙無形的手沿著她的耳廓往下撫摸。
那種感覺很奇怪,讓她忍不住隨著他的目光,臉頰暈紅,手也顫慄起來。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他接過了她遞來的藥,指腹不經意觸碰到她的手指。
唐裊衣如遭雷擊,匆忙鬆手,腳步止不住地往後退。
往後一步她卻強行忍住了,甚至還對著他露出,眼彎似月,梨渦似酒地笑。
季則塵對她一直都有好奇,冷瘦的指尖搭在白瓷沿碗的邊沿,不動聲色地覷著。
分明都已經很怕他了,卻每次都要竭力扮演著鎮定,甚至扮演愛慕他已久的人。
實際他不經意的一碰,她就如同曾經他見過的一種草,只要一觸碰就會收緊所有的葉子,似羞怯。
當時他碰了那盆草許久,直到它枝葉枯萎,再也收不攏葉。
她也會這樣嗎?
好像是的,她昨夜就合著雙腿一絲縫隙都不留。
「嗯。」他垂下眼睫,端起藥,遲鈍很久的聲線被壓得有些模糊。
回應完後,他似乎又想起自己的回應有些慢,所以又溫和地加了一句:「應該是昨夜不慎染了風寒,無甚大礙。」
他回應的嗓音極其溫和,每一個音都像是清泉砸石,涔涔動聽,落入耳中舒服得安撫了渾身每一寸。
唐裊衣總是會被他無害的一面所引誘,一句溫和的話,就讓她緊繃的情緒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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