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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則塵應該只是暫時住在此處,若是她說自己是季阿厝身邊的人,如何他都會給個面子,至少應該先派人去問季阿厝。

南江距離汴京七八日,來回幾日的空隙,她總能讓他恢復記憶!

為了表示自己說得沒錯,她杏眸睜得很無辜,讓人很難對她生出懷疑。

果然,他望著她滿眼無辜,烏睫顫了顫,月夜下泛著看不清的柔意,「季阿厝的人?」

唐裊衣用力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嗯,我是阿厝小姐的人。」

「如此。」他對她笑了,本能就生得清艷的青年,一笑似有銀花綻放。

「那便從我身上下去。」

唐裊衣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等了如此冷懨懨的一句話,低頭一看,臉色登時紅透。

難怪掌下是覺得有什麼不對。

顧不得羞赧,她手忙腳亂地站起身,爬出池子,站不起身雙腿發軟,緊緊地攥住袍子渾身濕漉漉地跪坐在邊沿,腦子一片空白。

她竟然撐著他這麼久。

身後響起水聲,她不敢轉頭,生怕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

直到頭上也被罩了一件袍子,她取下抱在懷中,還是不敢抬頭。

季則塵覷她迷茫,道:「將濕的都脫下,穿上。」

說罷轉過身。

唐裊衣拿下頭頂的衣裳,沒忍住偷偷抬眸看了幾眼。

是季則塵還沒有穿的乾淨袍子,而他身上穿的是剛脫下的那件袍子。

她記得季則塵從不會再穿脫下過的衣袍,現在卻願意將自己的衣裳給她穿,說明他對她是沒有反感的!

將身上濕了的裙子褪下,她迅速地換上,站起身便聽見咯吱的聲音,像是什麼被掐斷了。

她抬頭,看見季則塵單手提著什麼東西。

定睛仔細一看,原是剛才在石林縫隙中嚇自己的那隻木偶被他捏壞了,此刻脖頸呈詭異姿勢耷拉著。

無端的,她背脊一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悄悄吁出一口氣。

幸好,她的脖子還在。

季則塵察覺到身後的視線,眼眸微轉,落在穿著他衣裳的少女身上。

她穿著寬大的衣袍顯得很嬌小,濕潤的長髮尚在滴水,順著發梢浸濕了袍子,隱約洇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唐裊衣見他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想起剛才他徒手捏斷木偶的場景,下意識對他彎眸,唇邊梨渦也甜甜的。

她捂著脖子,那滿臉討好的笑似在說,捏了它的脖子,可不能再捏她的。

季則塵瞥了一眼,收回視線,讓她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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