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
那件事讓他徹底接受沈期作為自己的長期盟友,從此一同縱橫捭闔,再無顧及。
可心裡那絲隱晦的,微弱無比的希望之火,卻是自此,熄滅徹底。
他不願意回憶,更不願意承認,即便他的意願並不能妨礙他對沈期患得患失,但卻能讓他永遠不把這一切說出口。
今天這個下場,也正是好顧臉面,帶來的咎由自取。
黎榮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心中嘲諷之意益甚------
他在事業上已經成熟,不會為一時得失斤斤計較。
但在感情上,他始終是個幼稚的孩子。
辦公室,程望提起包正欲離開,簡訊鈴忽然響了起來。
來信人是個陌生號碼,「灣仔,謝臻的地方,七點半。」
他盯著那行字,手指不斷地磨挲屏幕。良久,他輕輕眯了眯眼,快速敲上一行字:「好,我會過來。」
最可悲的是心裡明明一清二楚,卻為了臉面始終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第二十章 殊途
七點的九龍已經微有暗色,剛剛停在碼頭邊的,是今天白天最後一趟船。
一個提著公文包的年輕人從船上走下來。現在還算夏日,說不上多涼,那年輕人卻披著一件黑色大衣,襯得臉色愈發蒼白透明,過分的荏弱本易讓任何人都因此失色,可他身上仍然有一種在緘默中透出鮮活的,驚人的美,艷麗無匹,卻叫人生不起欣賞或傾慕,只能站在遠處無奈嘆息。
船長把韁繩套在錨上,回頭朝年輕人看了一眼,有些擔心地說:「要不還是我等您辦完事?等下黑燈瞎火的,您回九龍實在不方便……」
「不用了。」年輕人不慌不忙地打斷他,口氣仍舊溫文和氣,傳達的信息卻決絕不容置疑,「你有自己的活兒要干,別為我誤了事。」他狹長的眼眸斜著望向旁邊一個小酒館,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再說,有那位在,我擔心什麼?」
船長心知自己勸不動他,只得道:「那您多小心。」
程望目送船消失在視野,才回頭攏了攏大衣,邁步朝酒館走去。
酒館裡只有一個客人。那個英俊且衣著不凡的男人點著煙,深刻的眉眼在煙霧氤氳下愈發深邃:「來得挺準時的。」
程望低低一笑,說不出的婉轉低回:「沈先生約我,我哪次敢遲到?」
沈喬按滅了煙,帶著些森林暗綠的眼眸直直注視著程望,目光說不出是反感還是摻著無奈的疼惜。年輕人低著頭,筆直地站在他面前,像個沒有得到長輩允許便不敢坐下的孩子。良久,沈喬才輕嘆著開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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