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旋轉的速度不快，淺野幼寧饒有興致地望著窗外遙遠的地平線。或許是心理作用, 又或許是因為瀞靈廷的天空總隔著一層保護罩, 淺野幼寧覺得橫濱的天空色彩遠比瀞靈廷要明亮。雲彩堆疊成大片大片的形狀, 在不同的人眼裡是不同的事物。

淺野幼寧攏了攏風衣的領口——尾崎紅葉催得太急, 她都來得及沒有換下禮服, 身上還穿著那件V領星空裙, 以至於中原中也還是把他的風衣披到她的肩膀上了。也幸好這是港口Mafia名下的商場，才能這麼操作。

「感覺不管現世怎麼變化, 天空一直這樣呢。」淺野幼寧轉過頭, 對中原中也說道：「就跟當年一樣。」

中原中也順著淺野幼寧的視線朝外看去：「你不是也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看天空。」

「唔，也是。」淺野幼寧的指尖敲了敲落地窗的玻璃，忽然想起：「鐳缽街的那個高台還在不在？」那是當時在她的強烈要求下，中原中也用異能力搭建的, 可謂是鐳缽街中心的最高點。

「在。」中原中也沒有提及自己怎樣每年特意過去加固和修補高台，口吻輕鬆地問她：「你想去看看嗎？」

淺野幼寧彎起唇角：「想。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回憶吧？啊，這麼說來, 我記得我們還在港口Mafia大廈天台上看過日出呢。」

中原中也戳穿她：「看到日出的人是我，你睡過去了。」

「那也是因為你講的童話故事真的很好聽嘛。」淺野幼寧支著下頜：「有機會的話, 我們再一起看一次？」

「不用說什麼有機會, 你如果想, 明早都可以。」

「那，童話故事？」

「……咳，我記不太清內容了。」中原中也咕噥道：「你想聽哪個？」

「當時說的好像是睡美人的故事？就那個？」

「嗯。」

淺野幼寧瞥見這傢伙帽檐下的橘發間隱隱露出泛紅的耳尖，撲哧一笑，慢悠悠地拖長尾音：「中也真是——太好啦！」

「……也、也沒那麼好。」中原中也別過眼睛，正好見到侍者端著牛排過來，鬆了口氣。

牛排被放到兩人面前，在底盤裡滋滋作響，香味誘人。侍者詢問他們需不需要搭配紅酒，被中原中也拒絕了。

「你要是想試試紅酒，家裡的酒櫃裡有不錯的紅酒，至少比餐廳里出售得要好。」中原中也說得輕描淡寫，可但凡識貨的人見識過他的酒櫃，都會為那些珍貴的紅酒竟然跟餐廳相比而扼腕。

淺野幼寧回憶了下，確實想起餐廳的角落裡放著個酒櫃。「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說好，我喝酒沒個節制的，萬一喝完了，你可別找我賠。」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中原中也無語道：「不過，你在尸魂界也喝酒？」

「是啊，下班的時候就經常跟京樂隊長、亂菊他們去居酒屋。」淺野幼寧抱怨說：「你是不知道，喝到最後基本上只剩我還清醒著，然後還得處理剩下的事。一群酒鬼群魔亂舞，亂菊還總是扒在我身上不放。」

頓了頓，她調侃道：「不過，和你比起來，亂菊那都不算什麼。最起碼，我還能掰開她的手。」

提到這件黑歷史，中原中也強忍住捂臉的衝動，轉移話題：「對了，你會用西餐刀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