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夏吃得不亦樂乎，忘記了四周的動靜。

「你對以後得日子有打算嗎？還是打算就這麼草草了事？」一向搞笑的玲子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望向陳知夏。

陳知夏還沉浸吃玉米的喜悅中，「打算」兩個字就像錘子敲擊了心臟，美食的喜悅瞬間全無，她啃噬玉米的動作停了下來，偏頭看向玲子，被這突來的打擊擊愣了。

「你昨晚回來還沒思考過這個事嗎？」玲子再次提醒。

也許有計劃，也許是害怕計劃毫無用處，陳知夏舉著玉米眼神呆滯，似乎沒有回應的欲望，又繼續埋頭啃噬手中的玉米，沾得嘴角四處是汁水和殘渣。

「我在和你說話呢，怎麼，不打算理呀？」

平時嘻嘻哈哈的玲子今天突然變了個人，轉身變身成功學大師：「剛開始大多數人都會遇見坎坷，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沒必要自己放棄自己。正所謂，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嘛？」

玲子苦心婆口的勸說。

陳知夏昨晚酒精上頭，加上起床氣，並不想聽道理，但是，但還是禮貌的停下啃噬玉米的動作，將它拋向垃圾筐，然後沒氣沒力的說：「玲子，睡了一夜，我感覺我又清醒了，失敗的人永遠占百分之八十，成功的人只占百分之二十，我肯定不是那百分之二十。」

玲子半調侃半認真：「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不是那一個呢？彩票不都寫著嘛，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中了呢？再說了，所有成功的人，都是從失敗中走出來，失敗乃成功之母嘛，你說呢？」

陳知夏毫不思考的回應：「每個成功的人都天賦異稟，即使我和他們那麼努力，結局也是不同的，試試的結果大概就是證明自己真的沒用吧？」

陳知夏低著頭繼續吃玉米，沒了昨天在江邊的鬥志和激情。

玲子看她反悔了，立馬急了，那張圓嘟嘟的臉都急紅了：「努力不一定有希望，但是放棄努力，就永遠活在最底層，你真的願意過這樣的人生嗎？」

如果放棄努力，她的人生大概就是一直租小房子，然後在人潮中擁擠的活著。每天擠著公交，穿著廉價的衣服，幹著受氣的工作，披頭散髮的遊走在潮濕腐爛的破舊的巷道里尋找科技與狠活的香氣。

但是，如果她努力……

「成功的人，要麼有背景，要麼有智慧，要麼有機遇，要麼有口才，要麼有情商，要麼有美貌。可是我呢，一無是處，還是長輩親戚眼裡最討厭的內向、直性子、老實人、不靈活，同事同學眼裡的女愣子，宅女，好欺負……如果努力就可以成功，那些天資比我好的人努力，那不是更成功嗎？又怎麼輪到我呢？笨蛋！」

陳知夏搞笑的推搡玲子一把，又低沉沉的補充：「所有人都會成功，但我，覺得我不會。」無聊的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這句話直接把玲子聽愣了。

是的，陳知夏就是這麼平庸，一無所有的初出茅廬打工人，連個文員都干不好，卷著鋪蓋走人了。

她真的太平庸了，丟在人群里都沒有人會記住。

如果努力就可以改變命運，那她也肯定是隊伍末位的人選，一切都是那麼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