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表情終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眼瞼下的肌肉忽然抽動了一下。
姜明舸笑了笑,繼續說:「我知道有人會付費當女人的狗,不過這是小眾愛好,大部分人都不喜歡這種事,你不高興也很正常。不過,我有點疑惑,咒印本質是連接我們的關係,你不想要這種關係,為什麼不直接對我動手?」
「——是不想,還是不能?」
「…………」
他的瞳孔緩緩收縮,壓縮成一條猩紅的豎線,像是大型掠食動物所擁有的豎瞳,漠然地盯著她,依然一個字也不肯說。
姜明舸面不改色地打量了他一番,篤定地說:「你不能。」
他對姜明舸的敏銳無動於衷,猩紅的瞳孔擴散成一片空洞而冷漠的血霧,既不明亮、也不銳利,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麻木。
姜明舸若有所思地問:「我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小臂上的玫瑰咒印,纏繞在玫瑰上的荊棘鎖鏈隨著她的呼吸節奏一亮一暗,她於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聯繫,以及自己能做的事——
這就像是剛出生的孩子,天然就知道如何游泳一樣,是一種存在於本能之中的知識,此刻,他們面對面的相對,這種本能的聯繫從內部浮現出來,令她在一瞬間明白了許多。
姜明舸試著激活咒印的力量,斟酌著說:「那我要來試試看了……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張了張口,說了兩個字:「……雪祁。」
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嘶啞、低沉和乾澀,像是一把生鏽的斷刃強行出鞘,又像直接被人在咽喉里塞了一把粗糙的砂礫,割得喉管滿是細碎傷口。
姜明舸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居然真的可以……嗯,我是姜明舸。」
她看著手臂上的玫瑰咒印,不自覺地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好像一個得到新禮物的孩子,正在饒有興趣地研究如何拆開禮物的包裝盒。
雪祁冷冷地盯著她。
這種眼神……很熟悉,非常熟悉。
興奮的、躍躍欲試的,又有點良心不安,迅速收攏面部表情所透露出的急躁的高興或忐忑。
他見過這種眼神,這是……奴隸主的眼神。
在遇到姜明舸之前,他已經被玫瑰咒印詛咒了很久。
「平等、尊重、自由。」
人類喊著自己發明的口號,心中卻永遠隱藏著支配的欲|望,在驟然得到做奴隸主機會的時候……他們就會露出這種眼神,然後一步步試探,從輕到重,讓他跪下,讓他幫他們排除異己、當殺人機器,被嚴酷的對待——
他冷漠地觀察、麻木地忍耐,甚至無法自己選擇死亡——他的生命只是屬於別人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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