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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上山時,下山途中腳步輕快的又多了一個顧長念。

她知道有了禪師今天這句話,便是太子那裡也不好強求她進東宮。想想太子和馮少平的一腔算計要落空,她恨不能當場高歌一曲。

一蹦一跳跟在爹爹身後,突然間便覺得往常看慣了的爹爹背影高大起來,捧著一張笑開花的臉湊上去好奇道:

「妙法禪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動的,去年承恩公想讓他家小孫子記在禪師名下做個俗家弟子,禪師硬是沒答應,您是怎麼和他交好的?」

秋東露出神秘一笑,推開閨女狗狗祟祟湊過來的腦袋瓜子,雙手背後,自有一股灑脫風流: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顧長安見兩人鬥嘴,覺得他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甚至產生了一種「這個家沒有我遲早得散」的錯覺,終是沒忍住插了一句嘴:

「那爹爹您覺得什麼可以說?阿妹這一耽擱可就往二十上去了,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秋東覺得這兒子真像個老媽子,一天到晚操不完的閒心,他只說:

「那你覺得我這當爹的會害自己閨女嗎?」

這倒不會,在顧長安眼裡,他爹是當下少有的疼孩子的父親,手把手將妹妹帶到五歲不算,春日裡放紙鳶,夏日裡賞荷花,秋日登高,冬日堆雪人,哪一樣都陪他們幹過。

在外面吃到一口好吃的,都惦記讓人重新買一份兒回來給他們。

他出事這段時日,父親幾乎一夜白頭。雖說如今瞧著滿頭白髮更為父親添了幾分說不出的風采,但他這做兒子的看到還是覺得刺目又痛心。

若說這樣的爹爹不疼愛他們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好父親了。

「孩兒只是不明白。」顧長安嘀咕。

秋東遙遙指著在山下一行人,緩緩笑了,十分篤定道:

「時機到了你自會明白。」

這個時機不早不晚,當山下那一行人從只有螞蟻大小,到面對面認出對方是馮少平,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

對方帶人堵在路口,很明顯是奔著他們來的,秋東和顧長安沒動。

顧長念沒沒好氣的掀開車簾,居高臨下,對上馮少平得意中夾雜著看好戲的眸子,嘲諷道:

「竟是我小瞧了馮大姑娘,怎麼?害我一次不成,還想再來一次?」

馮少平面上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迷茫樣兒,直接對馬車裡秋東行禮:

「顧伯伯,少平為之前給我們兩家帶去的不愉快感到抱歉,該是少平的要還的債,少平一分都不會少。今兒特意在此等候,是受人所託,當個中間人,事情成與不成,還得您自個兒拿主意。」

說罷後退一步,讓出身後的一臉端方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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