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並不全信丈夫的話,但丈夫是個利益至上的精明人,時不時敲打幾句,讓他知道怎樣選擇才是最好的就夠了。
末了,她忍不住道:
「鄭氏那賤婦生的孩子,與她一般愚蠢,又長於谷陶那種目光短淺,骨頭沒有二兩重的奴才手裡,最是不識抬舉忘恩負義,舉止都帶著諂媚勁兒。
聽聞他一朝得了自由身,看不上谷陶那個奴才出身的爹,出去三月竟是一次都未曾回家瞧過。
那樣的孩子您認回來不怕丟人,讓他喊您爹,喊谷陶養父,那您大可認回來試試。」
封氏不曾說的是,烏植不怕丟這個臉,她還捨不得追兒管曾經的奴才叫大兄呢。秋東在她眼裡就是個賤種,給她的追兒提鞋都不配。
老爺是有多可笑才能說出在貢院口瞧見秋東的話?自家追兒從五歲啟蒙,被先生誇讚聰慧,九歲下場,考到十五都不曾通過的童生試。
他秋東一個小小書童,字都不識得幾個,自個兒的名字還寫不全乎,也就只能糊弄糊弄街上那些大字不識的百姓,騙騙他們兜里的大子兒罷了,有甚麼資格來貢院這種地方?
嘴上卻有理有據的反駁烏植:
「退一萬步講,即便秋東心比天高想來此一試,可您也別忘了,縣試得一位秀才出面作保才能報名,您覺得哪位秀才會不計較秋東奴僕出身,給他做這個保人?
所以啊,您一定是眼花瞧錯了!」
只要想想秋東和自家追兒一起出現在同一個考場,封氏就打從心底泛起膈應。
烏植也覺得封氏這個分析有理有據,整個奇州城的秀才老爺就那麼些,要說能被金錢收買做這個保的也不是沒有,但至少秋東手裡的那點錢還不足以讓對方動心。
這也就是為什麼太、祖爺頒布律令,允許商戶子,奴僕子科舉,但至今百年過去,能出頭者依然寥寥無幾的原因。
想通這些,烏植吩咐車夫趕車,閉眼休息。
耳邊是琳琳車聲,突然,封氏幽幽開口:
「我與秋東此人,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老爺您瞧著辦吧!」
這是把秋東趕出烏家還不滿意,逼著烏植再動手。
烏植也覺得秋東那孩子生來克他,打從封氏知曉秋東的存在後,他在封氏跟前向來說不起話。沉思片刻,給了封氏滿意的答案:
「等童生試後,我想辦法把他趕出奇州城,咱們雙方眼不見心不煩,這輩子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封氏沒吭聲,顯然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秋東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在念叨他,這會兒正專心致志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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