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衙役敲鑼提醒考生可以排隊入場的聲音,他不疾不徐,朝車上拱拱手,笑眯眯道:
「確實,烏老爺能說出這話,證明您是個很有自知之明之人,您家烏追縣試最後一名,可不就得早早做好落榜準備,等著來年再戰嘛!
既如此,在下也不說什麼叫您『想開點,不是誰都有幸能得個童生名頭,有的人考一輩還止步於縣試』的話了,告辭!」
說罷,拎著考籃施施然站在了考生隊伍中。
背影如松如竹,已初具君子儀態。
秋東表現的越是對他們無所謂,封氏越是急火攻心,厲聲道:
「他詛咒我兒?他詛咒我兒!我跟他沒完!」
烏植面色沉沉,呵斥道:「少說兩句!」
轉頭對上一臉煩躁的烏追,語氣緩和了許多:
「去吧,爹爹看著你進場,放寬心,誰說甚麼都別往心裡去,只管考你的試。」
好不容易瞧著烏追和秋東一前一後進了貢院,夫妻兩再也控制不住表情,封氏當即吩咐車夫:
「回家!立即回家!叫人去打聽,上回縣試秋東排名如何?府試有沒有把握!」
封氏只要一想到秋東過了府試得了童生名頭,自家追兒卻再次落榜的可能,就一口心頭血哽在嗓子眼兒,眼裡淬滿了毒,悔恨當年知道真相後怎麼沒有一把掐死對方,而是留著人慢慢折磨。
那可是烏植的庶長子,一個能被她隨意拿捏的庶長子,和一個明顯在科舉上有天賦的庶長子,對追兒和自己的威脅,是天差地別的兩回事。
就是丈夫烏植這邊,沒出息的庶長子他當然可以視若無睹,可若秋東此次過了童生試呢?他還能繼續心無波瀾,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她恨聲提醒不知在想什麼的烏植:
「不管此次府試成績如何,先把追兒送去榮州我娘家那邊,前兒我阿姐來信,她近日會啟程前往榮州娘家住一段日子,待她回并州的時候一併將追兒帶去,叫追兒在并州求學。
并州文風昌盛,遠勝奇州,蠢材也能被磨成玉石。以往我捨不得他遠行,如今他都到了成親的年紀,該撒手了。有將軍府的侍衛護送,安全上不用咱們操心。」
烏植有些心不在焉,對封氏的話隨口應了。
不得不說,親眼看著秋東走進貢院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大到這會兒都沒回過神。
那是他烏植的種,一不留神,就長成了那般模樣,比他精心培養的烏追也不差什麼,他怎麼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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