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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總歸來講,老太太屬於身體裡沉積了太多未知毒素,已經將身體機能全部破壞殆盡,最多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

誰都說不好,這對家屬而言,究竟是一種仁慈還是折磨。

馬家人都隔著厚重的重症監護室玻璃,瞧過裡面躺著的老太太。

俊陽年紀小,自生下來沒吃過什麼苦,只一眼,就捂著嘴,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天哪,裡面那人身上插瞞了各種管子,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臉上瘦的只剩一層皮,暗淡發沉,頭髮稀稀拉拉,露在外面的胳膊和手上全是傷疤,有的已經泛紅,有的正在流膿。

俊陽聽醫生說,做奶奶那行的,最後都逃不過這個命運,皮膚長期暴露在那種糟糕的環境中,傷口好了又壞,壞了又好,常年忍受那種痛苦還得堅持工作。

直到身體再也沒有使傷口恢復的能力,咳血,皮膚腐爛,器官衰竭,直至死亡,都是正常現象。

俊陽趴在姐姐晨陽肩頭,帶著顫音問:

「奶奶該有多疼啊?她該有多疼啊?」

晨陽緊緊把妹妹抱在懷裡,無聲流淚。

是,該有多疼啊?

她因為媽媽在國外工作的原因,知道的比妹妹更多,她隱約聽說早幾年,m國那邊通過奶奶那位享譽全世界的恩師,許以重金,試圖讓奶奶為m國工作。

也聽說m國那邊招攬不成,有人私下僱傭殺手,想讓奶奶不能繼續為國家工作。

「起來,去洗把臉,別讓四叔看見。」

說起四叔,俊陽鼻尖又是一酸,打從奶奶住進重症監護室,四叔就搬了椅子守在門口,困了打個盹兒,醒了繼續守著,已經在醫院待了整整十二天。

爸爸和三叔每天輪流過來陪四叔,就希望有他們守著,四叔能閉眼休息一會兒。

才十來天的功夫,四叔已經瘦了一大圈兒,原本一頭烏黑的頭髮,如今都白透了。

四叔也不是不吃,他是清楚的知道,他得好好的,才能讓奶奶走的安心,可有些事,萬般不由人。

經過這些天的等待,秋東面上已經平靜了許多,除了消瘦,除了眼裡都是紅血絲,嘴唇蒼白髮干,看不出太多異樣。

坐在椅子上,背靠重症監護室的牆,裡頭是他分別多年的母親,身邊是自小教他成人的兄長。

秋東眼神透過不遠處窗戶望向外面,好似回到了很久以前:

「母親最偏心大姐,她常講女兒家在這世道總受千般約束,鼓勵大姐走出家門,勇敢實現報復,總是為大姐憂心。可到頭來,最讓她操心的卻是我。

你們都有自己的生日,唯獨我,前塵往事皆虛妄,她便做主將我到家裡的日子定為我生日,不管條件多艱難,每年那天都堅持親手給我做長壽麵,贈一套她親手縫製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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