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他打的獵物，逢年過節也會送點到這裡來。徐秦長得極為高壯。徐桂看他的眼神就隱隱透露著崇拜。大概是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天然對性格豪爽又帶著武藝之人的嚮往。

他在當鋪里幹活，要看人眼色，在師父師娘面前要服侍。不至於讓他在師父底下當牛做馬。可學徒的生活哪裡又不辛苦了？

慶娘卻不知道這些。她對著兒子使眼色。叫徐桂到身前又急匆匆問：「你都學兩年了，啥時候能出師啊。我聽說縣裡藥鋪招帳房，一個月得有9貫呢。」

「娘，沒有那麼多。」徐桂有些無奈。他娘還以為自己一出去就能一個月8-9貫呢。

徐老頭也挺看中這外甥。說起這兩年打獵的情況。徐秦就說：「冬天打到兔子，野鹿。現在天氣漸漸暖了。山上動物下來，也有些凶獸。你們平日也要注意，別叫孩子們去山上到處轉。」

又神色凝重，說道：「這幾日去驛站，說北面有妖獸出沒，吞了好幾個行商，可見長水附近不太平。」

見屋裡人聽得聚精會神，姚秦來了談興說：「咱們在常州南面，倒是安全些。」此處最近的仙門是天衡宗，就在長水北。長水這道屏障將南北兩地隔開。如果有妖獸。一來是要跨過長水，再就是要經過天衡宗。」

「對了， 我聽說竹兒這回是選上了仙門，咱們家可算光耀門楣了！」

說到這事情，連一向喜歡訓斥孩子的大滿娘都露出笑來。堂屋徐老太在屋裡整治姚秦帶的牛肉。這牛並不是耕牛，而是野牛肉。肉質比黃牛要難嚼多了。至於他送過來的一壺牛奶。並不是當地的黃牛產的，黃牛奶量稀少，沒法作為產奶牛。這是堂伯特地找了山里獵戶租借了奶牛，配種出來的。聽說牛乳在其他大城裡也十分稀罕。

谷芽抱著生牛奶有些犯愁。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菌群。想著巴氏消毒法是多少度來著，好像是60-70度。煮三十分鐘就差不多了。家裡沒人喝過牛奶，她也只好先煮著。等快沸騰的時候就把火熄了。一直弄了半個多小時。她還往裡撒了點鹽。看到陶罐表面浮起來一層厚厚的奶皮，她用鍋鏟鏟起來。用小碗盛了。端到屋裡給徐苗嘗了嘗。

一歲不到兩歲的奶娃娃，現在也能滿地亂爬。她看著徐苗抓地又去吸手指，連忙把他手扯下來。看到徐苗張嘴要叫，她連忙把散發著熱氣的奶碗放到他鼻子跟前。好傢夥，這小孩子一聞到奶香。嘴裡吐出粉紅的小舌頭。迷醉的像一隻吸了貓草的小貓咪。

谷芽用勺子舀了一勺。徐苗已經把腦袋湊過來。她趁機捏了一把弟弟的臉頰。感覺手上的肉還挺緊的，這年頭的孩子跟後世那些奶粉餵養，營養品不缺的孩子比起來。顯得瘦很多。也是因為這個。谷芽總是忍不住餵家裡的幾個小孩子吃東西。

門口慶娘鼻尖嗅了嗅，偷摸站到門邊，看到谷芽正端著碗餵孩子。就拉著徐籽使眼色。讓他去廚房裡找牛乳。娘兒兩看到爐膛熄滅的火。餘光瞥見老太太正在後院裡洗蔥。她連忙掏出個碗，接了牛奶自己先喝了半碗。又塞到徐籽。一邊拍一邊催促他使勁喝。

等徐籽忍著燙喝了大半碗，母子兩個抹了嘴又回去堂屋。深覺得占了便宜的慶娘眼裡不免流露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