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谷芽去羹店，就看到玉蘭換了件鵝黃的褂子，請她吃了碗羹湯。那碗羹是鹹的，裡面放了肉糜，還有澱粉之類的。喝起來微咸辣，倒是可以配炸果子吃。

桌上都是油漬，路過的客人不在意。去碼頭搬運的工人只捨得吃干餅，能吃的冒熱汗的飯食就是好的。等三人都吃完就見玉蘭說：「我聽說那家是小湯跟你說的。」

谷芽好奇，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小湯。卻見玉蘭渾然不在意：「那賣果子的小子慣會撒嬌賣乖。多虧有個當老鴇子的養娘，他是不是和你說上有個病的起不了身的爹。嚯！他哪裡來的爹，是那娘把他拉扯大，就是他自己嫌她娘唄。俗話說母不嫌字丑，狗不嫌家貧....」

「掌柜的，再來盤炸鵪鶉。」

「芸豆姐...」紅豆聽得發囧，麵皮都紅了。

你怕什麼，大姐會做鞋嘛，二姐就有樣樣。對了，咱們去的那家我可是知道。前幾年那個老東西把幾個兒女趕跑了，後來病的起不了床叫個女騙子給騙走了家當，如今兒女找上來。把騙子趕跑了，準備賣房子去水陽莊投奔親戚，對外還說是讀書人家。哈哈哈。」

玉蘭大早上心情還挺好的，立刻就說起了石牌坊那家書鋪的情況。

谷芽聽得多吃了一碗羹。

三人直接走去了石牌坊。這裡青石板路沿街都能看到石屋林立。還有一排楊柳。綠樹白牆，經過那之前貼了告示的牌坊，就看到拐角的那個院子。院門打開，幾個人正在吵架。

等她們走近了，聽到爭執的果然是老人的一雙兒女。大兒子去當學徒，年紀三十膝下無子。二女兒嫁個賭棍，一天到晚就抄起棒子打人。三閨女生了五個，窮的口袋比麵皮乾淨。

幾個人吵完，谷芽就撥開人問那個老大：「這房子到底誰賣？」

大兒子看到個身形瘦弱的小姑娘，原本不打算理會，他打量看來人衣著打扮，長裙墜地，腰上掛著玉扣，看著就不像是貧苦人家的姑娘。於是還算客氣的回問：「你有何事？」

玉蘭有意露面，就開口：「這是我主家，我們過來想問問這件鋪子是不是有意要賣。若是要賣。為何這門口吵個不停的？到底誰是話事人？」

「賣!當然賣了。只是家裡的瑣事而已。」

來人連忙喊人把他們引進去。谷芽打量著眼前這間屋子和後院，前面門面是個約莫70平米的大小，進去是個一進一出的院子。院子左右兩間，沒有水井，院後面有個池塘。隔壁是紙傘鋪子。這條街比燕兒街冷清些，也沒有賣吃食的。

按照谷芽的目光來看，燕兒姐是商業步行街，這裡是住宅小區。檔次稍微高點，人沒有那麼多很正常。

等人走進，迎面就看到一排褐色塗著清漆的大書柜子，旁邊的窗戶關著嚴嚴實實。老大就介紹說：「以前這間鋪子叫家父開了間書鋪。也算是沾了幾分文雅之氣韻，你看這面書櫃可都是好料子大的。」他伸出手指著那一排的書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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