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臘月集，這邊徹夜不熄燈，熱鬧極了。再過一個，不，半個月你就知道了。」

「去年，我娘帶我來城中，整整五日!五日車馬都駕不出去！」沈滿秋一提起這個就怨念頗深。

「滿秋哥，你在石泉城附近住了這麼多年，可知道這附近有多少人？」

谷芽問。沈滿秋給難為住了，他連忙說：「我可不知道這些。你曉得，以前我小時候，阿娘都不敢叫我進城裡，說是怕拍花子的把我這樣的小孩給綁走了。」

他神情有些無奈，說起來，城內這樣的妓館，小倌的地方還真不少，有些不受城內管轄的暗娼更是狡兔三窟，就是像他這般長得容貌出眾的，無論男女都能賣出高價。

沈滿秋見氣氛凝滯，連忙岔開話題，正巧也走到了坊市街道口。

他把院門打開，二人繞過前院的門面，從後門進去，谷芽看著屋內種著一片銀杏，落葉也沒有來得及掃，厚厚的雪下埋著枯枝敗葉，滿目都是銀白的霜雪。

「我娘說這地方埋汰，要趕緊把雪除了。」

院內的沈慧抬起頭，看到谷芽就上前笑道：「我說今日你怎麼回的這麼晚，還以為又是被那個給纏住了。」又衝著谷芽喊：「外甥女快進來！」

沈滿秋知道他娘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滿臉無奈的跨步進門。

「這是重明鳥的窗花嗎？」

谷芽過來把舅媽手裡的貼畫接過來，替她貼在了門扉上。古代重明鳥就是雙目四眼鳥，其形似雞，鳴聲如鳳。像這種色彩艷麗的家禽是最容易作為祥瑞貼在窗戶上。

果然，被她打斷，沈慧也忘記了這事。喜氣洋洋的說：「是啊，你看這還是我大早上去集市搶的，不然到現在才去就晚了，啥都買不著。」

「娘，我也來幫忙吧。」

「不用，你去灶台間端果子過來，和你妹子一起吃，滿丫頭蹲廚房裡烤火呢，她都一上午不肯出來了。」

沈滿秋拉著谷芽進了灶房，滿月在廚房裡忙活，胖丫蹲在院門口看臘肉。

谷芽想到了臘腸的事情，就問：「你們家已經做臘腸了？之前我也去集市看過，那邊師傅手藝還不錯，就是有點埋汰....。」

「哈，你問對人了。」沈滿秋聽了，興沖沖從廚房裡拿出了一個水管樣式的東西過來給她看。一頭是光滑的管道口，另一端是旋轉木質手柄。谷芽看了都瞪大眼睛、「絞肉機」，「灌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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