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戳破葉南星那蹩腳的謊言，因為突然對他有些好奇。

青年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紀，他說過許妙妙比他大，那他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二歲。

而追溯到雪原第一次出現的時間，大概是十一年前。

他那個時候也就十歲上下，是怎麼會想到在那個年紀為她建立一個粉絲應援站，並且一直親力親為堅持運營到現在的呢？

越深入了解，簡尋就對他的事情越感興趣。

像是陷入一個情緒的怪圈，但她樂此不疲。

「……」

在兩人沉默的這三分二十七秒里，易寒聲的呼吸幾乎都要徹底停滯。

他腦海中全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就像是一隻被人隔著膠帶戳破的氣球，雖然沒有立時炸響，但四肢百骸的熱度都在迅速從身體中流逝。

此時，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話就是：

「……對不起。」

簡尋挑眉，「對不起什麼呢？」

是啊，對不起什麼呢？

他並不知道。

所以繼續沉默。

「……」

「易寒聲。」

良久，簡尋打破這份沉默，語氣輕盈地問：

「你以前，是不是就認識我？」

「我……」

「你知道的，我說的是認識。」

不然這很難解釋。

如果沒有什麼深刻的羈絆，人與人之間，單單只靠隔著屏幕的沒有回應的單向關係。

十一年，太漫長了。

漫長到能抹去任何事在任何人心裡的影子。

易寒聲又憑什麼例外？

「……」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他還是沒有選擇回應這個問題，只是又像初見時那樣，低低地斂著眉眼，嗓音清澈似冬日泠泉：

「對不起，如果你介意……」

「如果我介意呢？」

簡尋打斷他，轉頭將視線從繁星點點的夜幕轉移到他清俊出塵的側臉，神情專註：

「如果我說我介意，你會怎麼做？」

「——」

電光石火之間，簡尋反應迅速地握上青年的手腕，控制住他將要按下手環上退出按鈕的手。

她沒有懷疑，如果剛才自己動作稍微慢一步，現在的易寒聲就已經被節目組宣布淘汰。

易寒聲沒有掙扎，只是神情平靜地看向她，眼神一如往昔的乾淨清澈：

「我只是一個很欣賞你的作品和角色的普通粉絲，將你當成一個可以追隨崇拜的偶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和想法。

如果你介意我出現在這裡，我可以現在立刻退出，如果你介意其他的，我可以立刻註銷帳號消失在你面前，或者你有什麼要求，我都……」

「——」

緊緊握著男人的手腕，簡尋忽然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語氣輕鬆：

「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