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他得努力了。

車間副主任九點來鐘的時候來車間轉了一圈，寧月主動和副主任打了招呼，把兜里原主撐面子的煙抽出一根遞給了對方一根，「機器都轉的好著呢，也就您工作兢兢業業，一天要轉上好幾遍。」

江主任一瞅，四毛錢一盒的呢，這小子還挺闊綽，「為人民服務嘛，應該的，應該的。對了小李，我記得你這個月可是轉正了呢，工資也漲了近一倍，日子也能過得輕鬆點了。」

寧月頓時露出一臉的難色，「您是不知道，我是我們家的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家裡並沒有分家，一個月要交家裡十塊錢。

就算轉正了，這錢，也得上交多一半兒。」

江副主任巴嗒了兩口煙，學徒工的工資在那兒擺著呢，交家十塊，在廠里還要吃一頓飯，再加上工友之間的人情往來，手裡真心攢不下啥。

漲了工資還要交給家裡，這日子還真是……

江副主任拍了拍寧月的肩膀，「當老大的就是這樣，吃虧也沒處說理去。」

「咳，我這也是多嘴，跟您多說了兩句，平時我都沒人可說，這說出來啊，心裡也舒服些了。對了，這個您拿著抽。」

說著，他就將手裡剛抽了兩根的煙塞到了江副主任的手裡。

「嘿，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實在是抽不慣這玩意兒，您就替我受受累，我還能省一包火柴。」

江副主任不說啥了，笑眯眯的將煙放進了褲子口袋。

這小子，以前不言不語的，沒想到，還行，能處。

……

寧月上班離開後，老太太氣的和老爺子抱怨，「你就看著你那好大兒這麼鬧騰？他這是不孝！咱們當老家兒的還沒吃飯呢，他們一家倒是先吃上了。

還有那個許玉梅，這才幾個月就想啥也不幹了，他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

老爺子嗑噠了兩下自己的旱菸袋，「那你想咋的？」

老太太咬牙切齒的道：「要我說，他就是欠揍，你讓老二老三把他打一頓他就老實了。」

老爺子：……呵呵！老娘們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行了，你別管了，等我去大哥家走一趟。」

要說起來，李長年的娘是挺能生的，一共生了七個孩子六子一女，這還是活到成年的，李長年排六，是家裡最小的兒子，李老大曾經當過村裡的村長，在村里頗有點兒威信，老二老三打仗的時候死了，老四嫁出去給人當了贅婿，這些年早就沒了聯繫，老五也還在，身體不太好，但也天天上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