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婆婆不想養幾個孩子，才讓我男人來做我的工作，我胳膊擰不過大腿，而且家裡實在養不起那麼多的孩子了，我，我就同意了，我小姑子認識的人有門路，七個孩子賣了二百一。」

這種集體犯事兒的，就是這樣，只要有一個人吐口，事兒就全露了，很快，白紅軍就被抓了起來。

但那七個孩子早就被他送走了，公安費了很多功夫也只找回一個。

這期間鳳陽大隊的書記和大隊長跑了不止一次公安局，他們希望把林小雁放出來照顧家裡的幾個孩子，要不然，孩子都要活不下去了。

公安這邊結合實際情況，加上林小雁是最先交代的，她把錯都歸在了那母子三個身上，成功的把自己摘了出來，很快她就被放了出來。

但，出來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她一個人要養四張嘴，兩個小的還離不開人，於是，大牛二牛就被她當成了大人使。

打水劈柴洗衣做飯，只要是活兒就會落到他們頭上，不僅如此，開春後，這兩個孩子跟著他媽一起下地上工了。

林小雁前邊背著一個後邊背著一個下地，到地里再把孩子放開，她去打豬草，可這樣的日子很快她也撐不下去了，沒到夏天就嫁給了村裡的鰥夫。

沒辦法，佟大菊娘三個全判了，李向紅七年，佟大菊五年，李永智三年，畢竟賣的是自己的孩子，判的年頭並不太多，很快他們就被送去農場改造和李老三一家團聚了。

三年後。

李永智和李永強，先後回家，李家卻只剩下了大牛二牛兩個孩子，林小雁改嫁並沒有帶著他們，而大牛二牛也已經是半大小子，每年的工分倒也能勉強養活自己，當然，學他們早就已經不上了。

兩個瘦的看不出人形的男人想見那一刻同時痛哭出聲，他們家啊，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呢？

李永強回來後去看過二妞，孩子在繼父家裡過的還算不錯，最起碼有她媽護著也不用挨打，還能吃飽飯。

回來後，他去過隔壁的生產隊，悄悄盯了許家幾天。

寧月現在的小日子過得可是舒服著呢。

這三年的時間，寧月不僅拿出了兩款小農具圖紙，且生產出來的產品還有一款賺了外匯，還將車載空調圖紙拿了出來。

其實光憑這個倪便宜爹是能把他弄回京城的研究所的，可寧月不愛動，縣機械廠已經擴招了兩次，去年廠里老副廠長退休，秋廠長親自舉薦寧月當了副廠長。

而且，他還給寧月申請了一輛小轎車，這是其它廠副廠長絕對沒有的待遇。

因為寧月的特意關照，村里現在有十幾個後生在機械廠上班，趙初一和張春也在機械廠，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助理，一個是他的專屬司機。

看著出入坐小轎車的寧月，李老三原本的心思徹底歇下了。

七七年，大妮大毛正好趕上了這一屆的高考，兩個孩子都很爭氣，全都考上了京城的大學，一直推脫的寧月終於帶著一家老小進了京。

這一住就是一輩子，許老頭果然長壽，活到了一百多歲，是許鴻將他送走的，那時的他也是子孫滿堂，許老頭含笑而終。

臨走前他還想起女婿的那句話：您老功德無量，怎麼也得活到一百二三十歲，那會兒我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怎麼給您摔盆抱罐？

倒是我媳婦肚子裡這個，您就指望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