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頭衝著門口急走幾步，卻在面對門板時匆匆頓住。

一手撐著牆壁。

額頭枕在手背上。

髮絲再次垂落身前。

她顫抖著伸出一隻手，背對眾人，緩緩摸向自己右側脖頸。

極其細微的，像是被頭髮絲擦過的三道淡淡血痕。

如果不是張芷薇提醒，她絕對不會注意到，因為傷口太過細小了，又掩蓋在髮絲之下。

莫曉忽然想起來，之前從廁所翻窗脫困之前。

她為了腳踝能得到解脫，曾經以手臂為誘餌，促使那名半喪屍化的女生鬆開她的腳。

這個策略自然是成功的。

而且她的手臂也保住了。

只是在她往後退的時候，那女生怒極，一隻手揮過似要抓住她，將她留下來。

莫曉同時後仰，避過了這一抓。

現在想來，或許她並沒有完全避過。

也許就是在那時，對方比預料中要更長的指甲無意間擦過了自己的脖子。

見莫曉這個反應。

張芷薇從最初的困惑，到現在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小莫，你不會——」張芷薇心情複雜至極。

回頭望向仇傑他們。

這會兒，大家幾乎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她真的被喪屍抓傷了？」有人喃喃地說出了這個結論。

剛找了個位置將背包放下的姜晞猛地起身。

快步走到莫曉身後，將她拉轉過身，低聲道：「我看看。」

這一看，他微微一怔。

莫曉眼眶紅得有些不正常，平時又大又圓的眼睛裡已蓄滿淚水，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無助又絕望的氣息。

姜晞同她從小區幼兒園就認識了。

在他眼裡，她一向是堅韌的、不屈的，像永遠向陽肆意盛放的花一樣。

這麼多年來，姜晞還從沒見過莫曉這麼脆弱的神色。

莫曉從來不是一個武斷的人。

顯然，她對自己的情況應該已經十分確認了，才會有此反應。

姜晞心臟驟然一緊，深吸一口氣。

用少有的耐心又溫和的聲線低低道：「別怕，我看看。」

說完，用指尖輕輕撥開她頸側髮絲。

三道細細的、仿佛火焰般的弧線紅痕，赫然就印在莫曉的脖子上。

不同於腳踝那道。

這是明顯的指甲抓痕。

不止姜晞看見了，就連一直在緊張關注莫曉這邊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莫曉緩緩轉過身。

目光一一掃過，看見眾人臉上各異的神色。

有悲痛，有惋惜，有掙扎，有恐懼，有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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