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奇已經脖頸抽搐起來。

莫曉眉心微蹙，不明白他這是身為半感染者的暴走期又到了，還是因再次感染病毒而喪屍化的進程。

如果是前者，明明吳俊奇從進入新希望農場後，就再也沒發過病了，她還以為他已經好了。

畢竟莫曉本人的病毒和機體免疫內循環的平衡一直十分穩固，從沒有想要嗜血的症狀。

她以己度人，並不覺得同為半感染者的吳俊奇不嗜血是什麼稀奇事。

如果是後者，那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這才不到兩分鐘，而且僅僅只是一絲指甲刮傷，就發作成這樣了？

是病毒變強了，還是他的抵抗力變弱了？

莫曉重新拿起還濕淋淋滴血的棒球棍，一步步走近吳俊奇。

郭楚楚含淚看著她，無聲搖頭。

張婕已經又往後爬了幾米。

「讓開。」莫曉拿棍尖指了指郭楚楚，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郭楚楚咬了咬唇，攔在吳俊奇身前，卻沒動。

「隨你。」莫曉唇角往下一壓，「在這種環境下，殺一隻喪屍和殺兩隻，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而且剛剛槍聲那麼大，估計許多人都在趕來的路上。我不殺，有的是人殺。」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郭楚楚心知莫曉這話是對的，但情感上又覺得有幾分無情。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認為大家一起經歷生死，互相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畢竟吳俊奇剛剛才救了她們，她實在是做不到在這時拋下他獨自離開。

其實，郭楚楚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反省上次投驅逐票的事兒。

本來心心念念想找個機會好好道歉的，卻沒想到，還沒道成歉，莫曉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楚楚，你走！快走！」吳俊奇抬頭，雙目已儘是血絲。

他強撐著猛推一把，郭楚楚幾乎是從坡上摔跌而下。

吳俊奇看向莫曉，喉嚨間擠出類似喪屍低吼的模糊不清的說話聲：「小、心王……」

才三個字，面上神色已經徹底扭曲。

咧開嘴角，朝最近的莫曉撲了過去。

嘭！

早已準備好的莫曉將他砸倒，踩著吳俊奇的背，一棒一棒搗在他的後腦。

混合著乳白色腦漿的血液四溢，莫曉像個機器人一樣，熱流濺射在身上臉上渾然不覺。

直到他抽搐的指尖完全靜默，她才站直身軀，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朝下睨去。

附近已經圍了不少人，包括正被人攙扶的張婕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郭楚楚。

昏黃的馬燈火光映照著她滿是血漿卻波瀾不驚的臉。

不少人心中一驚，本能地生出些許寒意，往後稍退。

這群人中，有大部分都是被救助回來後就一直安穩生活在農場裡的弱勢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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