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纖細，但卻沉穩有力。

趙鵬沉沉吐出一口氣，重重點了點頭。

二樓露台邊角處。

李滿茹緩緩轉動著手指上戴了數十年的戒指，輕喃道：「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

大風颳起滿頭銀絲，使她眉宇間歲月的烙痕更清晰可見。

在她身側的江青聽見這聲夢囈般的呢喃，沉默許久，憋出兩個字：「節哀。」

李滿茹回神，本就年老體弱的她，被風吹得咳嗽起來。

江青給她順了順後背。

「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李滿茹笑著擺擺手，「江老師，倒是難得的灑脫。」

江青摸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腿，低聲道：「本就孑然一身，自然無牽無掛。」

說完，頓了頓，看著前方趴在欄杆上好奇地對著遠處張望的江朵朵，眸光轉柔：「我現在，只望孩子們能平安回到政府懷抱就好。」

李滿茹微怔，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

也是苦命人。

……

「姜晞，謝謝你。」莫曉半蹲在露台頂棚上，一邊用望遠鏡巡視，一邊低聲道。

「嗯？」姜晞一腿伸直，一膝曲起，坐姿懶散極了。

「剛剛，你說投票，是為了我著想吧。」莫曉輕笑，「進沙漠這麼危險的事，若是我拍板，哪怕跟大多數人決策都一致，但如果事後真出了什麼問題，想到是我做的決定，大家總免不了心裡膈應。」

她雙眼彎成月牙，重重拍了拍姜晞的肩：「你不想我擔這個責，所以才提議投票的吧。」

姜晞好像沒骨頭似的被她拍得一倒，撲哧一笑道：「莫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戀了？」

他吊兒郎當活動著胳膊慢吞吞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聽說過沒？當然了，你也算不上諸葛亮。是吧，萬年老二？」

莫曉尷尬得老臉一紅，忍不住站起身踹了他屁股一腳：「你才萬年老二，別忘了幼兒園從小班上到大班為止，我一直都是第一好嗎！」

姜晞差點沒笑出聲：「是，也就你才好意思把幼兒園考試還拿出來說，從小學一年級起就沒贏過了吧？」

莫曉語塞。

氣呼呼地走到離姜晞最遠的對角線，重新舉起望遠鏡。

這一看，她怔了怔。

趕緊踩上欄杆站得高了些再細看，眉心情不自禁蹙起。

「糟了。」

第119章 附骨之疽的狼群

姜晞瞬間警覺。

像只貓般收整姿態，同時舉起自己的望遠鏡瞥去。

莫曉在此時已經對著下方露台揮了揮手。

佟雅關注到，對眾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其餘人面面相覷，讓老人孩子先下樓。

孫洋洋回到駕駛位嚴陣以待。

佟雅他們則拿出步槍和弓箭，一人守一個位置，分別架在了二樓露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