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斜對面傳來門鎖響動的聲音。

原來斜對面住的那個經常早出晚歸的人就是他。

……

負六層，天眼實驗中心。

秦笑從實驗床上坐起身，一邊拆掉身上各種儀器，一邊穿衣服。

「數據正常。」一個高挑幹練的女人拿著一個筆記本低頭記著什麼，邊寫邊說道。

秦笑懶散地活動了下身體，發出敷衍的聲音：「廢話，老子的身體，老子還不清楚嗎？」

女人筆尖一頓，默了默，還是沒忍住道：「秦營長，能不能請你適當控制你的用詞。」

秦笑咧嘴一笑，滿不在乎道：「怎麼？聽了老子說過這麼多遍老子了，還沒習慣老子呢？」

女人唰一下垂下睫毛，筆尖繼續唰唰唰在紙上寫些什麼。

寫到一半，又忽然一頓：「那個女孩兒，如果也能成為志願者，也許——」

話說到一半，忽然被男人長臂一展，搭在她肩頭捏住了嘴。

「朱博士，她的情況跟老子差不多，有老子一個不就夠了？這麼長時間以來，老子給你們的研究提供的幫助不算小吧？」

女人抿了下唇，手肘往後一擊。

秦笑浮誇地慘叫鬆開，狹長的眼眸里卻沒有笑意。

朱穎心中悶怒。

她那一手肘，連對方衣角的邊都沒摸到，何至於這麼浮誇？

「沒有哪個科研者會嫌稀缺的實驗樣本多。」

朱穎沉聲道：

「如果讓上面知道這情況，那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年輕女孩兒，可選擇性可沒那麼多。」

秦笑開始換鞋，同時笑呵呵道：「給老子壓著。」

朱穎神色複雜道：「作為實驗參與者可能確實會吃些苦頭，但主動參與者和被動參與者，待遇可是截然不同。」

秦笑頭也不抬地邊繫鞋帶邊道：「等她有選擇權了再說吧。」

「她現在就有啊。」朱穎爭辯道。

秦笑忽然一頓，抬起頭來，眼眸眯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現在有嗎？」

朱穎一噎。

在任何地方的社會群體中生活，都無法擁有絕對的自由。

她覺得這是共識。

當然，要求別人參與一些不太成熟的危險實驗，確實有點違背人倫。

但這也並非他們天眼實驗中心所願。

他們的初衷是要對抗X病毒，減輕、或者說化解這場末日帶來的喪屍危機。

所以在特殊時期，可能確實會有一些違背人權的行為產生。

聽起來很無奈，但站在歷史宏觀角度權衡之下，卻不可避免。

朱穎咬了下唇，低聲道：「末日後各種資源緊縮，為了生存下去，大家都在服從集體調配。秦營長，說實話我覺得你有點天真了。在這裡要想有選擇權，除非達到你這種地位才行吧？」